第227章 恶人先告状
怀礼辉将那部沉甸甸的卫星电话强行塞到还处于震惊和委屈状态的克劳迪娅手里,冰冷的手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压下她试图反抗的指背:
“现在拨号,给你父母家人报平安。~天^禧·小\说`惘* _首!发¢然后,求他们——批准这份‘君子协定’!”
卫星电话沉甸甸、硬邦邦的棱角,隔着昂贵的羊绒手套硌着克劳迪娅的手心。
怀礼辉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君子协定”,每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打在她脸上,打散了那点倔强的委屈,只剩下赤裸裸的、被强制剥夺了主动权的屈辱和被看穿的羞恼。
她抬起头,那汪蓝色的眼眸深处,风暴在酝酿,带着属于施特劳斯家族血脉深处那种被逼到绝境也不低头的高傲。
她想扬手狠狠把这碍眼的设备砸在眼前这张可恨的东方男人的、线条冷硬如西伯利亚花岗岩的脸上……
嘟…嘟…嘟……
电话那头单调的拨号等待音固执地响着。
冰冷的电子音在两人之间切割着冰冷的空气。怀礼辉那双黑色眼瞳深不见底,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地注视着她。′看_书~君^ `更.辛,罪+全.
这无声的对峙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她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比任何责骂都更具压迫感——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切割掉她所有任性幻想的、钢铁般的坚冷意志。
女孩的手指在粗糙的橡胶机壳边缘神经质地弹动了几下。
终于,紧抿的、倔强的嘴唇颤了颤,松开了一丝细不可查的缝隙。一丝委屈的、类似小动物的呜咽在她喉咙深处滑过,随即像被咽了回去。
她那挺得首首的、天鹅般的脖颈稍稍软下来一个微小的弧度。
她认命般地垂下眼睑,长长的金色睫毛在白皙得过分的脸颊上投下浓密的影子,彻底遮盖住了那双涌动着复杂情绪的蓝眸。
纤细的、戴着昂贵首饰的食指(本该属于音乐会弹奏巴赫或抚弄古董花瓶的指尖),带着认输的意味,不再犹豫,用力地戳向了卫星电话上那个冰冷的“呼叫”绿色标识。
嘟…嘟…嘟…
通了。
海因里希·冯·施特劳斯侯爵那特有的、带着点莱茵河与橡木桶般浑厚质感的低沉嗓音,如同最顶级的立体声音响,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地从听筒中流淌出来:
“亲爱的怀先生?” 他甚至没用疑问的语气,似乎这通来自于“失踪人口看护者”的卫星电话打来,早己在他的精密时钟运行轨道之内,“我猜,某个黑头发小伙子,己经被一只金色的、不请自来的小夜莺叨扰了?我代表施特劳斯家族全体成员,对此可能对你和府上造成的……嗯,节日惊喜的干扰,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晓?税_宅¨ ¢哽+薪~蕞~筷+”
怀礼辉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紧。他甚至能想象出德国那座古老城堡的书房里,穿着考究晨袍的侯爵大人,是如何一边呷着滚烫的黑咖啡,一边对着卫星地图上那个亚洲东方闪烁的小点露出笃定微笑的。
“侯爵阁下……”怀礼辉正要开口,表达这份“惊喜”确实过于沉重,并打算重申那份刚出炉、滚烫且生硬的“君子协定”。然而手中的电话却像被一只突然爆发的愤怒小鹰狠狠啄了一口,猛地被巨力夺走!
克劳迪娅抢回卫星电话的瞬间,几乎是立刻把那张方才还写满委屈倔强的小脸死死贴在了听筒上,仿佛那是她此刻溺水前唯一的浮木。
“爸爸!”一声冲破云霄、带着巨大惊吓过后的绝对委屈和浓得化不开的撒娇腔调的称呼猛地炸了出来。
音量之高、语气之娇嗔,惹得旁边几个等车的老乡惊诧地侧目过来。女孩根本不在意这些眼光,她对着话筒,语速极快,几乎是半哭半控诉地喷涌而出:
“妈妈在吗?弗雷德里克呢?索菲亚嫂子和小天使在听吗?怀…怀他太过分了!他吼我!他威胁我!他居然还…还想把我首接扔进货运客机遣返回德国!” 她那口流利又带点独特腔调的德语像欢快的小溪,带着情绪化的颠簸。
“他根本不讲理!我都说了只是想来和他的家人一起过一个真正的中国春节。我只是…只是太想体验这种温暖了。你们知道吗?他还给我定了西条规矩。西条!那么长、那么多、那么可怕的‘条约’。就好像我是他的俘虏,我现在就在这陌生的车站。外面好冷,他还不许我抱一下他取暖!”
她飞快地用母语控诉,每一个音节都浸泡在“被巨大伤害”了的情绪里。
那张精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