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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梅遇霜影

建宁府的笔墨铺挂着“苏记”招牌,紫檀木的牌匾被岁月磨得发亮,门楣上刻着半朵梅花,花瓣舒展,正好与我怀里的玉佩拼成一朵完整的。!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我掀帘时闻到松烟墨香,混着淡淡的梅香,像走进了一幅水墨画。

柜台后穿青衫的姑娘正用银簪挑灯芯,火光在她耳后投下片阴影,那里有颗朱砂痣,在烛火下闪着光——真的像极了父亲藏的那幅画,只是她的眼睛更亮,像含着星子,带着股韧劲,不像画里的人那样温顺。

她抬头时,银簪在烛火里划出弧线,光落在她眼底,像碎了的金子。

腰间挂着半块梅花玉佩,与慧能给的形状相合,玉质也一样,只是她那半块刻着“凝”字。

但她并未立刻相认,反而指着我怀里露出的城砖角,眼神里带着审视:“家父说,能转动‘辽’字刻痕的才是自己人。!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

声音清冽,像山涧的泉水,砸在石头上叮当作响。

我依言将城砖侧转,指尖按住“辽”字最后一笔的凹槽轻轻旋转。

砖面“咔嗒”轻响,弹出半寸暗格,里面露出截泛黄的纸角。

姑娘这才松了口气,推开西厢房的钥匙,铜钥匙上系着红绳,绳结是宁远城特有的打法:“紫檀柜的北斗锁,要靠这城砖才能开。”

她说话时,耳后的朱砂痣随着脖颈的转动轻轻晃动,像只停在那儿的红蝴蝶。

西厢房的紫檀柜雕着缠枝莲纹,纹路里嵌着细尘,锁孔是北斗七星的形状,勺柄指向柜角。

我按父亲教的手法转动旋钮,先顺转三圈对“天枢”,再逆转两圈对“天玑”。

暗格弹开时,里面的木盒雕刻着另一半兽头——与我怀里城砖的铜印完美拼合,严丝合缝,像天生就该在一起。

苏凝霜将她的玉佩贴在铜印上,“嗡”的轻响后,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关宁军死士营名录,共三百二十人,现存者二十七人,赵虎、秦无殇、周沧……”

“我叫苏凝霜。?白`马`书/院? *嶵^鑫·漳~劫!更!欣^快,”她指尖点在“赵虎”的名字上,那两个字被利器划得残破,像被人用指甲抠过,“家父说,这孩子是督师从后金屠村现场救的,怀里还揣着半块梅花饼,饼上有个牙印,说是他妹妹咬的,想留一半给哥哥,没来得及。”

她忽然从柜底翻出本账簿,纸页泛黄,边角卷起,“你看这笔迹,像不像城砖上的字?”

账簿上的“宁锦防线”四个字,与袁崇焕的笔迹分毫不差,笔锋里的那股狠劲都一样。

苏凝霜说,这是她爹苏先生当年在督师府做幕僚时,抄录的兵防纪要。

崇祯三年秋,督师下狱后,她爹带着纪要归隐建宁,临终前反复叮嘱:“霜儿记住,督师的冤屈,就藏在‘宁’字的最后一笔里,那笔藏着他未写完的话。”

“你爹……”

“去年冬天没的。”

她合上账簿,声音有些低,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咳血病,临终前还在刻这块铜印,说要等城砖来合璧。他说,等城砖和铜印合璧,就是督师昭雪之日。”

她拿起我的半块玉佩,与自己的拼在一起,玉面相贴的瞬间,仿佛有微光闪过,“这是督师亲赐的,他说凌苏两家,该是世交,当年本想结亲,可惜……”

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不止一匹,蹄铁敲在青石板上,笃笃作响,越来越近。

苏凝霜吹灭烛火,拽我钻进柜后的暗格,空间狭小,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暗格里弥漫着墨香,她的发梢扫过我手背,像羽毛轻轻搔过,带来阵痒意。

“我爹说,凌苏两家,原是要结亲的。”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很轻,像怕被人听见。

我猛地一怔,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咚咚直跳。结亲?

“我娘早逝,爹总说,要找个像凌伯父那样的人家,骨头硬,心眼实。”

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带着点羞赧,“他说凌家的人,骨头都是直的,像宁远城的砖。”

暗格外传来推门声,门轴“吱呀”作响,像在呻吟。

是秦无殇的嗓音,带着股阴狠,像毒蛇吐信:“苏姑娘,听说近日有个姓凌的后生来过?”

苏凝霜在我手心捏了一下,力道不轻,示意我别动,然后提高声音,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秦大人说笑了,小女子这铺子,除了买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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