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齿轮开始转动,我已无路可退...”走廊尽头的抢救室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林远猛地抬头,照片从指间滑落,飘落在他沾满血迹的皮鞋边。
警报声如垂死的哀鸣撕裂空气,林远感觉心脏被无形的利爪攥紧。他踉跄着冲向抢救室,白大褂的残影在门缝间一闪而过,苏晴胸前那枚向日葵胸针突然在记忆里剧烈摇晃。消毒水的气味翻涌成血色浪潮,二十年前天台的齿轮袖扣与此刻心电图的尖锐蜂鸣轰然相撞,他终于明白,这场始于父辈的阴谋,早已将苏晴的命运绞进了齿轮的咬合处。
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医生摘下口罩摇头的瞬间,林远听见胸腔传来细微的碎裂声。苏晴苍白的手垂落在担架边缘,那枚向日葵胸针不知何时脱落,滚到他脚边,金色花瓣映着走廊惨白的灯光,像一滴凝固的泪。他机械地弯腰拾起胸针,金属边缘划破指尖,血珠滴在胸针中心,恍惚间竟与记忆里苏父签名旁的血痕重叠成同一种猩红。
!林远缓缓将染血的胸针贴在唇上,咸腥的铁锈味混着向日葵金属的冷冽渗进齿间。走廊尽头的电子钟突然发出刺耳的报时,凌晨四点的钟声惊得他浑身一颤,手中的股权协议簌簌作响,那些沾着苏晴体温的纸张此刻变得比冰还冷。他望着抢救室里医护人员忙碌却徒劳的身影,终于明白这场用二十年编织的阴谋,终究让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人。
沈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西装肩头还沾着打斗时的碎屑。"林远,吴成已经招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二十年前他们伪造了苏伯父的遗书,用的正是周氏重工的股权作饵..."话音未落,林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股权协议上,晕开的血色正将"齿轮开始转动"几个字渐渐吞噬。
沈冽的声音被淹没在走廊此起彼伏的仪器嗡鸣中,林远的视线死死钉在协议上晕开的血花。那些浸透纸张的暗红纹路,正沿着“股权转让”的条款蜿蜒生长,像极了苏晴实验室里失控的电路,在最后一刻迸发出刺目的火花。他突然疯了似的翻找散落的文件,苏父日记本里的残页簌簌飘落,其中一页用红笔反复勾画的齿轮图案,与吴成袖扣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突然,林远的手指顿在某页日记残片上,那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个简笔小人,胸口别着的向日葵图案与苏晴的胸针如出一辙。纸张边缘还沾着半枚模糊的指纹,他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指覆上去,指节上的伤口渗出的血珠,竟与那枚陈旧的指纹轮廓完全重合。走廊顶灯突然滋啦闪烁,明暗交替间,苏父日记里“齿轮开始转动”的字迹在血痕中扭曲变形,幻化成吴成狞笑的脸。林远死死攥住那页残片,纸张边缘的锯齿状裂口割进掌心,却不及心口传来的剧痛万分之一。他踉跄着撞向墙壁,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稠如血,二十年前天台坠落的闷响与此刻监护仪归零的长鸣在耳畔轰然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