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林远望着怀中意识渐弱的苏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别在白大褂上的向日葵,那时的阳光多好,不像此刻暮色里翻涌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救护车车门打开的瞬间,他在呼啸的风声里听见自己沙哑的呢喃:"苏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改写周氏的故事。,3¨芭?墈·书~徃- -首`发′"
担架金属框撞上车门的脆响惊得他浑身一颤,苏晴染血的白大褂蹭过车门边缘,像一幅被揉皱的生命画卷。林远蜷缩在急救床位旁,看着心电监护仪的绿线规律跳动,却始终无法驱散掌心残留的凉意。当医生举起病危通知书时,他忽然发现自己颤抖的指尖还沾着苏晴胸针上的金色碎屑,那朵向日葵仿佛在血色里凝固成永恒的注脚。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突然变得尖锐,林远的视线穿透模糊的泪光,看见苏晴苍白的手指在床单上痉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站在实验室里讲解新能源方案时眼里跳动的火花,深夜办公室里并肩核对账目时她发梢散出的茉莉香,此刻都化作监护仪上摇摇欲坠的波纹。他突然想起抽屉里那封未送出的邀请函——那是苏晴最向往的国际能源峰会,烫金的日期正对着明天。
林远颤抖着摸出那封邀请函,烫金的边角在冷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刺目的光。他将邀请函轻轻覆在苏晴手背上,突然听见她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尖锐,林远死死攥住她逐渐冰冷的手指,看着医生护士潮水般涌入抢救室,而那朵凝固的向日葵,正在血与泪的浇灌下,绽放成他余生无法磨灭的执念。
抢救室的门重重合上,林远跌坐在冰凉的长椅上。邀请函边角的烫金纹路深深硌进掌心,恍若苏晴留下的最后印记。走廊尽头传来吴成被押解的脚步声,混杂着警员记录口供的低语,却都成了耳鸣声里遥远的嗡鸣。他望着自己染血的衬衫下摆,那团暗红正以诡异的形状蔓延,像极了周氏重工股权架构图上纠缠不清的曲线。
走廊电子钟的红色数字突然跳动,凌晨三点十七分的光影在他瞳孔里碎裂成无数菱形。林远机械地掏出口袋里的股权协议,泛黄的纸张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牙齿撕咬过的伤口。那些墨迹未干的签名此刻化作尖锐的刺,扎进他记忆深处——苏晴父亲坠楼的新闻照片里,窗台边缘同样留着半枚齿轮袖扣的齿痕。
林远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突然发现协议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迹:"当齿轮咬合真相,向日葵会在暗夜里重生"。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闪烁,将这行字的阴影投在天花板上,扭曲成苏晴父亲坠楼时张开的双臂形状。他踉跄着扶住墙壁,消毒水气味与记忆里实验室的焦糊味重叠,恍惚看见吴成戴着齿轮袖扣的手正将老人推向天台边缘。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林远突然意识到苏晴父亲的坠楼绝不是意外。他颤抖着展开协议,泛黄的纸页间簌簌落下半片干枯的向日葵花瓣,与急救室门缝渗出的消毒水味缠绕成诡异的芬芳。当电梯数字再次在记忆里跳动,他终于读懂那些齿轮袖扣背后的密码——原来周氏重工的每一次股权变动,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他将协议紧紧贴在心口,金属齿轮袖扣的冷意穿透衬衫,在皮肤上烙下刺骨的印记。林远忽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外的夜枭,却惊不醒抢救室里生死未卜的苏晴。原来这场股权暗斗从来不是商业博弈,而是精心策划二十年的复仇棋局,如今他攥着关键的棋子,却发现棋盘早已被鲜血浸透。
月光从消防通道的气窗斜切进来,在地面拖出一道银灰色的刀痕。林远顺着这道冷光望向协议末尾的签署栏,苏晴父亲签名旁那个歪斜的逗号突然变得狰狞——那分明是挣扎时留下的血痕。他踉跄着扶住墙壁,听见自己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化作记忆里漫天的血腥味,二十年前天台边缘的齿轮袖扣与此刻急救室紧闭的门轰然重叠。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王抱着一摞文件气喘吁吁地跑来。"林总!警方在吴成办公室发现了更多证据,还有..."他咽下唾沫,喉结剧烈滚动,"他们在地下室暗格里,找到了苏伯父的日记本。"文件散落的瞬间,一张泛黄照片飘落,照片里年轻的苏父与林远父亲并肩而立,身后周氏重工的奠基碑上,齿轮状的装饰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光。
林远弯腰捡起照片,指腹抚过父辈们年轻的笑颜,却在照片背面摸到凸起的刻痕。翻转过来,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月光下浮现,记录着当年吴成如何勾结境外势力,企图将周氏重工变成洗钱工具。苏父的字迹越往后越潦草,最后一行被血渍晕染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