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帅猛地抬头:“老王……他知道?”老头笑了,笑声里满是苍凉:“那瘸子是你娘的暗卫,当年为了护你,断了条腿。可惜啊,你却把他的血汗钱拿去赌了——赌徒啊,果然都是没心的。”后颈的暗纹突然灼痛,张小帅想起老王布满老茧的手,想起他每次代写家书时,笔尖在宣纸上停留的模样,想起自己拿走铜钱时,老人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背后,藏着比月光更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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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暗纹会烫了?”老头掀开锦袖,露出自己后颈同样的纹路,只是颜色更深,像道陈年的疤,“魂引认主,当年你娘把半枚魂引封进你血脉,如今另一半在我手里——准确说,在这木盒里。”他打开盒子,幽蓝光芒涌出来,与张小帅后颈的暗纹交相辉映,“当年你爹赌输了门派秘宝,你娘为了不让魂引落入仇家手里,把它分成两半,一半藏在你身上,一半……”他忽然咳嗽起来,血丝渗进灰白的胡子,“一半在我这,我替她守了二十年。”
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小帅刚要回头,老头突然拽住他的手腕,锦袖下的皮肤贴着他腕间红印,“记住,明日卯时,带魂引去城西乱葬岗,那里有座无碑坟,碑下埋着你娘的另半件遗物。”话音未落,庙门“轰”地被撞开,三个蒙脸人举着刀冲进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头猛地推开张小帅,锦袖翻飞间,三道符咒拍向蒙面人,“快走!别回头!”
他攥着木盒狂奔,身后传来老头的闷哼声。雪越下越大,青石板路结了冰,他摔了两跤,膝盖磕出血来,却不敢停下。路过西街时,看见老王的小屋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个佝偻的影子,正对着烛火发呆。他忽然想起老头的话,想起老王瘸掉的腿,想起那些被自己挥霍掉的铜钱——原来这世上最狠的赌局,从来不是骰子碗里的输赢,而是拿别人的命作押,却浑然不觉。
卯时的乱葬岗雾气弥漫。张小帅按着老头的话,在第三棵歪脖子树下刨开积雪,泥土里露出半块断碑,碑下埋着个铁盒,铁锈斑斑的锁眼里,竟嵌着半枚与魂引形状相同的碎片。当两块碎片合二为一时,天地间忽然响起清越的钟鸣,魂引的幽蓝光芒化作漫天星点,落在他后颈暗纹上,纹路瞬间舒展,竟变成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上的符咒簌簌而落,飘进漫天飞雪中。
“小帅?”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小帅转身,看见老王拄着拐杖站在雾里,肩头落满雪花,手里攥着封信——是他昨天没来得及看的家书。瘸腿老人蹒跚着走近,拐杖尖在冻土上划出痕迹,“当年你娘临终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她说,若你能戒掉赌瘾,便打开看看;若不能……”老人忽然哽咽,“便当她没生过你。”
信封在手里发烫。张小帅想起赌坊里的喧嚣,想起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想起老头临终前那句“别回头”,想起老王灯下的影子。他忽然撕开信封,泛黄的宣纸上,母亲的字迹娟秀却带着血痕:“吾儿小帅:赌之一字,乃心魔所化,若执迷不悟,魂引亦难救。娘留此纹与魂引,非为让你复仇,只为盼你明白——人生最大的赌局,是赌自己能否战胜贪念。若你能懂,便带着魂引,替娘去看看这世间的青砖瓦房、学堂商铺,莫让它们,也成了赌桌上的虚妄。”
雪停了,雾散了。张小帅把魂引和碎片放进铁盒,埋回断碑下。腕间的红印不知何时消失了,后颈的蝴蝶纹却清晰可见,翅膀上的符咒化作点点微光,渗进皮肤里。他扶着老王往回走,晨光里,西街的包子铺飘出热气,学堂传来朗朗书声,街角的货郎敲着拨浪鼓,铜钱在他腰间的布囊里叮当作响——这次不是赌本,是他替老王代写家书赚的散碎银子。
赌坊的木门还关着,梁上的猴子没了踪影。张小帅路过时,听见里面传来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像极了那日输掉全部铜钱的时刻。但此刻他没有停下,只是攥紧了老王的手。后颈的蝴蝶纹忽然轻轻颤动,他知道,那不是烫,是暖,是母亲藏在血脉里的温柔,是魂引终于寻到归处的安定。
从此后,这世间少了个在赌坊沉浮的浪子,多了个替人写家书的少年。他总在案头摆个青花缠枝纹瓷碗,却不再装骰子,只盛清水,看蝴蝶纹在水面上轻轻摇曳。偶尔有赌徒上门,看见他后颈的纹,便想起城郊破庙流传的传说——据说那里埋着个锦袖老头,和半枚能镇心魔的魂引。′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
而张小帅知道,真正能镇住心魔的,从来不是什么秘宝,而是掌心的温度,是未拆的家书,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