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就像一个……沙器看着张沂,突然咧嘴笑着说,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你是在孤儿院里上的学吗?
是的,孤儿院实际并不孤独。我们有吃的,也有学上,还有很多的妈妈。
我能看出你和妈妈的感情非常深。张沂歪着头,看着沙器。
是的。她一生都没有结婚,她有很多的儿子和女儿,可只有我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在孤儿院里一定是出类拔萃。+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张沂说。
不,我那时性格固执,情绪阴郁,总是沉默寡言,不愿与人交流。妈妈后来回忆说,那时的我就像一个总是默默承受一切的小受气包。
我看可不像。张沂笑着,将沙器的头发捋起来,我怎么看不出是一个受气包呢?活生生的知识分子吗?
张沂止住笑:问,那你是怎么上的大学呢?
和你们一样,考的呗!沙器的话语落下,他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你一定是孤儿院里唯一的教授吧!
不,梁雨杨同样是从孤儿院中走出去的杰出人物,他的成就丝毫不亚于任何人。
什么?梁雨杨也是孤儿院里出去的。张沂吃惊地问。
是,只是他比我早去了十年。
他是怎么出去的呢?张沂好奇地问。
他后来被人领养了,所以他很幸运地有学可上,而我却不行。我那时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出人头地。因我未曾正规入学,无缘高考,幸得母亲求助市领导,我才得以特例参考。
社会对孤儿的关怀仍显不足。张沂感慨道。
不过现在好了,沙器说,可是妈妈却老了。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小山下喊他们吃饭。张沂不解地看沙器。
奇怪吧。妈妈这些年,都是两顿饭,现在是她的晚餐。
餐厅就在老人的隔壁,有专门的厨师和服务员,他们进来时,老人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来,坐我身边。老人叫着张沂。
晚餐很丰富,满满的一桌子。老人叫服务员打开了一瓶红酒。
您能饮酒吗?张沂惊讶地问道。
不,年轻人是要喝一点的。老人示意服务员给沙器和张沂倒酒。
吃饭的时候,老人竟不再言语,除了不停地给张沂夹菜。
即将结束的时候,老人对张沂轻描淡写地说,爱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难,你不仅要爱他的好,还要接受他的不好。
张沂看着沙器,沙器却在出神地看着窗外,张沂转过头,一朵白云正静静地停在他们的视野里,像一幅抽象的画。
孤儿院。
沙器和张沂刚离开孤儿院,淳于北和皮德敲响了沙院长办公室的门。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姑娘轻盈地走了过来。
你们找谁?姑娘问。
淳于北把警官证递给姑娘说,我们想找院长。
请问两位警官,有何贵干?姑娘疑惑地望向淳于北和皮德。
哦,我们正在寻找一名孩子。
那好吧。姑娘进去后不久,出来叫他们进去。
已经夕阳西下,办公室里被夕阳的余光照得一片金黄。院长面对着夕阳,坐在一把藤椅里。
淳于北和皮德坐在沙发里,等待着院长。
你还没找到那个孩子吗?院长没有转身,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没有。淳于北尽可能地把声音放得更柔和,她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哦!也许他根本就不存在。
不,他存在。淳于北做手势,阻止了要说话的皮德。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您,更相信您的记忆,您是所有孩子的妈妈,一个妈妈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孩子呢?
院长沉默良久,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静静地坐在那里。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正慢慢地消失在苍茫的远山背后,房间里顿时暗淡起来。当夕阳的余晖逐渐消散,院长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瘦削而孤单。
我没结过婚,没有生过孩子,你们知道。院长终于转过身来,她的表情已经变得水一样平静,或许,唯有那些饱经风霜、历尽沧桑之人,方能拥有这般如水般宁静的心境与容颜。
淳于北和皮德静静地听着。
可我有很多的孩子,是的,他们比我自己生的更重要。在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胆怯、惊慌和饥饿,他们眼中唯有食物,对我并无太多依恋,只因我能提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