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回吧……”
这三个字,彻底击垮了姜若蘅。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着他冷漠的侧脸,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原来,在他心里,他们之间,早已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是她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失望,有痛苦,有不解,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死心。然后,她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曾经充满了他们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冰冷和绝望的地方。
风吹起她的裙摆,也吹乱了她的发丝,更吹散了她心中那段青梅竹马的梦。
几日后,姜府传出消息,姜家小姐姜若蘅,将于三日后,嫁与南平世子耶律洪为妻。
消息一出,汴京哗然。有人惋惜,有人不解,更多的是感慨世事无常。曾经被看好的一对璧人,终究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沈砚之听到消息时,正在收拾最后的行李。他手中的一本书“啪”地掉在地上,他却仿佛没有察觉。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无人能懂的痛楚和绝望。
他知道,他亲手推开了她,把她推向了别人的怀抱。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这样做,这是他认为对她最好的选择。
婚礼那天,汴京的街道被铺得通红。南平世子果然对这门婚事极为重视,下了血本。十里红妆,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队伍浩浩荡荡,无比隆重。各种珍宝器皿,绫罗绸缎,抬着的箱子不计其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啧啧称奇。
姜若蘅穿着一身华丽的嫁衣,坐在装饰精美的花轿里。头上的凤冠沉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盖头下,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离体。
她想起了小时候,沈砚之曾笑着对她说:“蘅妹妹,等我长大了,一定用八抬大轿来娶你,让你做最美的新娘。”
那时的她,笑着捶他:“谁要嫁给你呀,油嘴滑舌。”
可现在,八抬大轿有了,甚至比八抬更甚,是十里红妆,可娶她的人,却不是他。
拜堂的时候,她机械地跟着司仪的声音行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当她被送入洞房,坐在铺满花生桂圆红枣的喜床上时,她才缓缓抬起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耶律洪是个英武的男子,带着番邦男子的豪爽和直接。他掀起她的盖头,看到她绝美的容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喜爱。他对她很好,非常好。
婚后的日子,耶律洪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她喜欢吃什么,他就立刻让人去做;她想去哪里玩,他就放下手中的事情,陪着她。他知道她心中有结,从不强求,只是默默地对她好。他曾对她说:“若蘅,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有别人,但没关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好,我会让你爱上我。”
他甚至为了她,在汴京购置了府邸,没有立刻带她回南平,只为了让她能在熟悉的地方慢慢适应。他也没有再纳任何侧室,府中只有她一位女主人,独宠她一人。他会笨拙地学着说汉人的情话,会在她不开心时,变着法儿地逗她笑,甚至真的对她说:“若蘅,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渐渐地,在耶律洪日复一日的温柔和宠爱下,姜若蘅那颗冰封的心,似乎也有了一丝松动。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她会对耶律洪的体贴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会在他逗她时,偶尔露出一点笑意。她知道,耶律洪是真心对她好,这样的好,也的确让她在这无边的寂寞和悲伤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她以为,自己或许可以就这样,慢慢接受耶律洪,接受这段婚姻,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她的眼底,虽然依旧有着化不开的悲伤,但至少,不再是一片死寂。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正用他的一生,来偿还那个“不娶”的决定。
沈砚之跟着父亲去了偏远的地方。日子很苦,父亲积郁成疾,身体日渐衰弱。沈砚之挑起了家中的重担,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变成了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他不再读书,而是找了些杂活来做,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他没有再娶任何人为妻。身边也有人劝过他,说他年纪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可他总是摇摇头,一笑置之。
他偶尔会托人打听汴京的消息,打听她的消息。当听到她嫁给了南平世子,听到耶律洪对她很好,听到她似乎过得还不错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