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陈若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9-5+x\i\a`o,s-h-u\o·.¢c-o\m~
他猛地抓住书桌边缘。
“一定有哪里不对!一定有!”
他想站稳,双腿却像灌了铅,沉重得不听使唤。
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家丁们惊惶的哭喊,还有门外越来越清晰的喧哗。
那些声音仿佛化作无数根尖针,刺入他的脑海。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
砰!
陈若海却恍若未闻,他被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
顺着墙壁滑落在地,瘫倒在冰冷的碎片之中。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府外,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化作惊雷,在府门前轰然炸响!
“奉盐运使司与江宁府衙联合钧令,陈氏商号涉嫌官商勾结,囤积居奇,扰乱盐市,即刻查封!所有人员,束手就擒!”
冰冷的声音响彻长街。
紧接着,是势大力沉的撞门声!
朱漆大门被粗暴地撞开,如狼似虎的官兵蜂拥而入。
门外,闻讯而来的百姓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眼中喷涌着愤怒的火焰。·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当一名身着官袍的官员高声宣读陈若海的条条罪状时,人群彻底沸腾了!
“奸商!把我们当猪宰!”
“活该!报应啊!”
“抄得好!这种黑心烂肺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
汇成一股汹涌的声浪,拍打着这座曾经不可一世的府邸。
很快,失魂落魄的陈若海被两个士兵像拖死狗一样从内院拖了出来。
他发髻散乱,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江南盐业巨擘的风采。
当他被押到门口,听到那一声声刺耳的唾骂时,他浑浊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
噗!
一口心血喷出,陈若海彻底昏死过去。
通源商号,静室内。
苏轻语轻步走入,对正在凭窗远眺的李玄躬身道。
“公子,成了。”
李玄转过身,神色平静。
“嗯。”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浮沫。
“陈家的盐路和铺子,让下面的人动作快点,全部接手,我不希望江南盐市再出现任何波澜。”
“是。”
苏轻语应道,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以雷霆之势击垮陈家。
再以最快速度鲸吞其产业,不给任何人反应和插手的机会。^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公子的手段,总是这般干净利落。
李玄放下茶杯,又道:“还有,从查抄陈家的家产里,拿出一部分,以通源商号的名义,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他们被陈家割了这么久的肉,总得给他们喝口汤,暖暖身子。”
“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给他们饭吃的人。”
苏轻语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李玄的深意。
此举不仅能彻底收拢民心。
还能为通源商号在江南博一个“仁义无双”的绝佳名声!
这名声,有时候比真金白银还要管用。
“轻语明白,这就去办。”
看着苏轻语离去的背影,李玄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扳倒一个陈家,只是开始。
这江南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七天之后。
通源商号的旗帜,一夜之间插遍了江宁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曾经属于陈家的盐铺,换上了新的牌匾。
伙计还是那些伙计,但价目牌上的数字,让所有前来购盐的百姓喜出望外。
盐价,降了。
降到了一个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却又无比公道的价格。
而更让他们感恩戴德的,是城东、城西、城南三处同时开仓的粥棚。
雪白的米粥冒着滚滚热气,里面甚至能看到切碎的肉丁。
“通源商号!这才是做大生意的善人啊!”
“李东家仁义!不像姓陈的那个挨千刀的,就知道喝我们的血!”
“吃了这碗粥,我这条命就是李东家的!”
百姓的赞誉之声,比金石更响亮,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