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的声音都像针扎在我心上。
终于,医生收起听诊器,又看了几张试纸。
他转过身,脸上那严肃劲儿没了,反而带着点轻松的笑意。
“纪先生,恭喜您,苏小姐没事,没中毒也没别的疾病,她这是典型的怀孕初期反应。”
“怀孕?”
我像被钉在原地,耳朵嗡嗡响,这两个字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明白意思。
医生肯定地点点头。
“按苏小姐的症状看,大概六周左右,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在雪山那阵子怀上的。”
雪山,遇袭那晚!
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下子冲进脑子里,那个绝望的夜晚,居然埋下了这么滚烫的希望。
“轻语!”
一步跨到她面前,双手有点抖地捧住她苍白的脸,擦掉她眼角因为呕吐出来的泪水。
她眼睛睁得很大,还带着难受的水光,被我突如其来的狂喜弄得有点懵。
“听见没?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我声音激动得变了调,什么仪态也顾不上了,我弯腰,胳膊穿过她腿弯和后背,一下就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啊!”
她短促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搂住我脖子。
“我们有孩子了!”
我抱着她,像个捡到宝的小孩,在餐厅中间那块空地上转起圈来。
皮鞋踩过地上的酒和汤汁,裙角飞起来。
世界在转,吊灯的光成了流动的河。
怀里的人开始身体有点僵,带着惊吓和懵懂。
但慢慢地,在我怀里,在我胸口的热度里,那点僵也化开了。
她搂着我脖子的手紧了紧,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慢慢地、更深地埋进我肩窝。
然后,我清楚地感觉到,一个很轻很浅的笑意,轻轻蹭在我脖子上。
像片羽毛,却重得让我心里所有翻腾的东西一下子都平了。
日子总算安稳下来,久语集团在宋无瑕手里运转得挺好。
我和苏轻语的心思,全转到那个还没显怀的小家伙身上了。
她透着股当妈的韧劲儿,办公室里开始出现营养品、育儿书,甚至悄悄放了个没用的小摇篮模型。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在看文件,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是楼下保安头儿,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惊讶和为难。
“纪总,大厦正门,温冷然跪在那儿。”
我眉头拧紧。
“谁?”
“温冷然,纪总。”
保安的声音更低了,说道。
“她看着特别惨,一直在哭喊,求着要见您和苏总,说要条活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赶不走,也不敢硬来,您说怎么办呢。”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