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嘴角扯出苦笑:"我果然...还是想看着你们..."
沉默,除了Theodore低低的啜泣声周围没有别的声音。
Juliette突然攥紧那只逐渐冰冷的手。
记忆如潮水涌来——
午后的阳光里,年轻时的Elizabeth翻动《爱丽丝漫游奇境》的书页;
舞会上火家族的公子转身时扬起的白发;
深夜摇篮边,女人对着咳血的婴儿哼唱的摇篮曲...
最后定格在某个雪天,黑发少女和白发男孩浑身湿透地站在她家门口,像两只被遗弃的幼兽。
"你会看到的。"Juliette轻声说。下一秒,她转向Theodore,脱口而出的却是Elizabeth温柔的语调:"我果然,还是很想..."
少年猛地后退,撞翻了床头柜上的药瓶。玻璃碎裂声中,他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见亡魂附体。
他们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瞬间,像两个笨拙的学徒试图修补打碎的瓷器——Theodore默默捡起玻璃碎片,Juliette则重新调配药剂。只是药柜上那道裂痕始终留在那里,如同某些无法言明的东西。
Theodore的父亲依然杳无音信。某个寒夜,Juliette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她下意识转头,却再没有Elizabeth温暖的掌心抚上她的额头。
犹豫片刻后,她抱着被子赤脚走向隔壁,轻轻推开Theodore的房门。少年背对着她躺在黑暗中,呼吸刻意平稳——他们都假装没听见对方未说出口的话。
雪花落在新刻的墓碑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Theodore跪在雪地里,徒劳地尝试喷出火星。
"走!"Juliette拽着他的后领,"你现在的肺比伦敦乞丐的烟斗还破!"
"让我点个火!就一个!"少年死死扒着铁艺大门,指节发白。他声音突然低下去:"...她最怕冷了。"
一股陌生的柔情突然漫上Juliette心头。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像Elizabeth常做的那样抚过Theodore的发顶:"小骑士不该让淑女为难..."
两人同时僵住。
雪花飘进Theodore的衣领,他却感觉不到冷。少年慢慢松开抓着铁门的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Jet...是你吗?"
他们沉默地登上回程的马车,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既不是尴尬,也不是疏离,更像是两个人都被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压得说不出话。
回程的马车上,Juliette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水团吊坠——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车窗外,两个跟踪者笨拙地躲在雪松后:一个胸前挂着de Montclair家徽的怀表,另一个的白发在阴影中泛着病态的灰。
她闭上眼睛,思绪如刀锋般冷静地划过现状:
Theo的病情己经让她精疲力竭,每天光是维持他的状态就耗尽了她的能力。
认知操纵和心灵感应几乎无法施展,如果这时候再出现一个需要救治的人……
(她脑海中闪过Elizabeth苍白的面容,呼吸微微一滞。)
——必须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但Ashford家早就试过了。他们对她的态度不过是礼貌性的敷衍,至于Theo?他们甚至懒得施舍一个眼神。
de Montclair家? 虽然是玛利亚的狂热信徒,但对Ashford家的秘密所知有限。de Montclair夫人虽然详细解释了白发与火焰能力的关联,但她送来的书籍早己翻烂,却连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更何况法国太远,以Theo现在的状态,很可能撑不到——
(想到这里,她胸腔里突然涌上一股近乎撕裂的焦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尖叫。)
(……是Elizabeth的记忆在影响她吗?)
马车碾过积雪,吱呀声如同垂死者的喘息。
突然,她猛地睁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Isabella Joséphine-Claire de Montclair-Ashford。
那个因生产时被火焰灼伤,从此与火家族势同水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