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曾在暗灯下把玩人命,与夜莺刺玫那些被迫卷入的人不同,她的双手染着洗不净的血色。
“我不能带你走。”他的声音混着炭火爆裂声,“但我可以拜托山岚流道馆收留你。”
小玲的指尖骤然掐进掌心,月牙状血痕在灯笼光下泛着暗红:“山岚流?他们会收留山口组的人?”
“看在我的面上,他们会给你一方容身之地。”温羽凡转身拂去肩头落雪,“若你想远走他乡,他们也绝不阻拦。”
少女的泪水如融雪般决堤,在榻榻米上洇出深色的泪花:“温先生……”
“晚些时候我会和馆主说。”墨色风衣扫过廊下积雪,将未尽的话都封进渐密的雪幕,“道馆后山有片梅林,春天会开得很好。”
厢房内的争吵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霞姐抱着药箱立在门口,翡翠镯子在廊下灯笼的光晕里泛着寒玉般的冷光。
她看着温羽凡转身归来,指节叩了叩药箱:“就这样安置了?”
“嗯。”温羽凡接过药膏,指尖触到瓷瓶的冰凉,“山岚流会照顾她。”
夜莺捧着暖手宝跟出来,发间银铃在风雪中轻颤:“先生,你的伤……”
两女再次对视,空间之中似有火花迸射。
“不碍事。”温羽凡掀开衣襟,伤处的血痂在炭火映下泛着暗红,“我自行调息就能好,你们今晚也早些休息。”
他望着庭院里被积雪压弯的斑竹,竹枝颤动时抖落的雪粉里,仿佛还蜷着小玲昨夜在廊下瑟缩的身影,忽然觉得这碗透骨膏的药香里,竟混着后山梅林未开的苦意。
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纸窗上的声响中,远处山道传来山岚流弟子晨练的呼喝,那声浪卷着未散的茶香掠过廊下,将檐角垂落的冰棱震得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