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山岚流道馆的榻榻米散发出陈旧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
温羽凡斜倚着覆雪的廊柱,破邪刀横陈膝头,刀身饕餮纹凝着檐角坠落的碎冰,将半轮残月的清辉折成冷刃,幽幽映着他睫羽上凝结的霜花。
他原以为斩落山口一夫的恶鬼之躯,这场樱花国的风波已暂告段落,却不知黑暗中,另一场危机正悄然蔓延。
霞姐本与李玲珑同住东厢房,但为了防止夜莺在夜班三更去纠缠温羽凡,便挪去西厢房照看。便换成了李玲珑和刺玫同住一屋。
突然,东厢房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啊……!”是李玲珑的惊叫。
那声呼喊像被冻住的刀刃劈开春冰,尾音颤着锐响,惊得檐角冰棱纷然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星点寒芒。
温羽凡睫羽上的霜花骤然震碎,破邪刀出鞘的清越龙吟撕裂雪夜,赤金色真气如熔岩裹刃,将檐角垂冰蒸成白雾。
几乎同时,戴云华、金满仓等人也从不同房间冲出,脚步声混杂着拔刀声,涌向声音来源。
“怎么回事?!”金满仓揉着惺忪睡眼,貂毛领歪在一边,“大半夜的嚎什么丧……”
话未说完,众人已撞开东厢房的拉门。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瞳孔骤缩,呼吸骤停。
刺玫蜷缩在房间角落,背对着门口。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令人惊骇的轮廓……
她裸露的小臂上,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青绿色,细密的鳞片如蛇蜕般层层叠叠生长,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更骇人的是,她后腰处竟钻出一截覆盖着角质层的尾椎,像蜥蜴的尾巴般不安地抽搐着,扫过榻榻米时留下细碎的爪痕。
“刺玫?”温羽凡的声音干涩,破邪刀差点脱手。
他曾见过无数融合体的狰狞模样,却从未想过这噩梦会降临在身边人身上。
李玲珑缩在屏风后,猩红斗篷被抓得皱巴巴,指尖还在颤抖:“我、我半夜醒来看见她……她背对着我蜕皮……还有尾巴……”
刺玫缓缓抬头,月光照亮她的侧脸。
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竟化作蛇类的竖瞳,虹膜泛着幽绿,却依然残留着人类的惊恐与痛苦。-m¢a-n′k?a.n?s?h-u^.`c/o,m′
她的指甲变得尖锐如爪,深深抠进掌心,鲜血混着鳞片下渗出的黏液滴落,在榻榻米上烫出青烟。
“先、先生……”她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喉头滚动间,竟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我……我控制不住……”
她的意识并未丧失,那双竖瞳里翻滚着清晰的恐惧与挣扎,没有融合体的疯狂,只有对自身变化的绝望。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更多非人的声响,身体因痛苦而剧烈颤抖,却始终没有扑向任何人。
“别害怕,刺玫!”温羽凡强行压下震惊,上前一步,赤金色真气缓缓溢出,试图安抚她躁动的内息。
“妈的!新神会的鬼东西!”金满仓凑上前来,爆了句粗口,肥脸煞白,“刺玫会变成怪物吗?”
“不会!”温羽凡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她的意识还在,说明灵魂未被污染。这只是基因层面的强制变异!”他想起金翅的话,想起新神会的“秽土计划”,难道刺玫被迫进行了基因改造?
刺玫的尾巴突然剧烈摆动,撞翻了一旁的矮桌,瓷碗碎裂的声响让她浑身一僵,竖瞳里闪过一丝凶光,却又迅速被理智压下。
她痛苦地抱住头,鳞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快……快杀了我……”
“胡说!”温羽凡厉声喝道,破邪刀刀柄重重敲在地面,“我温羽凡的人,哪有随便放弃的道理!”
他转向霞姐:“你能压制住她的变异吗?”
霞姐冰蓝真气运转,试图冻结刺玫体内异常活跃的细胞,却收效甚微:“这不是内力的问题啊,我根本无法阻止……”
林晚秋突然开口:“我在新神会的资料里见过类似案例,生物改造初期若意识尚存,或许有逆转的可能。但需要……”她顿了顿,看向温羽凡,“找到抑制变异的药物。”
“药物?”温羽凡想起惊蛰的工具箱,“惊蛰呢?他懂这些!”
“惊蛰在研究新得到的融合体身上的零件。”戴云华立刻回答,“我去叫他!”
就在此时,刺玫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鳞片下的血管暴起,泛着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