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新娘子跑不掉的……”
个穿红袍的“新郎”从浓雾里走出,他戴着顶官帽,脸却是张纸糊的面具,面具上用朱砂画着个“烬”字。苏念安认出那是肖烬的笔迹,剑锋直指对方心口:“你是血影楼的谁?”
新郎摘下面具,露出张腐烂的脸——竟是三天前失踪的县令,他的眼球已经烂空,脑门上插着根影藤,藤尖还在滴着脑浆:“我是……影煞的……新女婿啊……”
县令突然扯开衣襟,胸膛里没有心脏,只有团蠕动的影藤,藤上挂着十二枚兵符,正是他们没找到的辅剑灵识。苏念安刚要去抢,那些兵符突然炸开,化作十二道黑影,附在行尸身上,让它们变得刀枪不入。
“陷阱!”阿霜的龙渊剑横扫,寒气在藤蔓车周围凝成冰墙,“他们想用辅剑灵识增强尸煞的力量!”
山坳里传来巨响,乱葬岗的方向亮起红光。张翠花的肚子突然破开,爬出只浑身是血的小怪物——长着蜘蛛的腿,人脸,嘴里叼着半块兵符。那怪物落地就往浓雾里窜,影藤组成的尾巴扫过之处,草木瞬间枯死。
“是影煞的雏形!”苏念安的湛泸剑化作道金光追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棺材挡住。棺材盖弹开的瞬间,里面躺着具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尸,尸体完好无损,皮肤像活人般白皙,正是三百年前的护魂族圣女。
圣女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里爬满影藤,她伸出玉镯手,抓住湛泸剑的剑身,指甲缝里渗出黑血:“我的……夫君……来了……”
龙渊剑的寒气突然失控,阿霜发现剑身的冰纹正在变黑,像是被尸气污染:“她的尸身被影藤养了三百年,已经成精了!”
圣女从棺材里坐起,嫁衣无风自动,露出缠满影藤的双脚,脚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踩在地上时,留下串冒烟的脚印。她张开嘴,里面没有舌头,只有根影藤卷着颗兵符——正是最后把辅剑“承影”的灵识。
“拿……兵符……来换……孩子……”圣女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影藤突然从地底钻出,缠住藤蔓车的轮子,“不然……就让他们……当陪葬……”
浓雾里传来婴儿的哭声,那只人面蜘蛛怪叼着兵符,爬到圣女肩头,用爪子指着山坳:那里的红光越来越亮,十几个村民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木桩上的血顺着地面的纹路流进棺材,让圣女的皮肤泛起血色。
“湛泸,龙渊,合璧!”苏念安突然握住阿霜的手,双剑交叉的瞬间,金光与寒气爆发出刺眼的光,“用双剑之力,净化尸煞!”
两道剑气交织成漩涡,将圣女和人面蜘蛛怪卷入其中。湛泸剑的金光斩断影藤,龙渊剑的寒气冻结尸气,在光与冰的撕扯中,圣女的尸身开始瓦解,露出里面的灵髓晶石——正是护魂族当年藏在她体内的养鼎之物。
人面蜘蛛怪发出凄厉的尖叫,兵符从嘴里脱落,在空中与其他灵识汇合。十二枚兵符突然组成剑形,刺入圣女的灵髓,将影藤的邪力尽数吸走。当光芒散去时,乱葬岗的红光消失了,村民们瘫在木桩上,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
张翠花的尸体躺在地上,肚子里的影藤已经枯萎,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兵符。兰丫头用和生树的藤蔓将她包裹,护魂花在藤蔓上绽放,遮住了那张扭曲的脸:“至少……她不用再受苦了。”
阿霜捡起地上的兵符,发现龙渊剑的冰纹恢复了清澈,却在剑身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影煞的轮廓,正藏在武夷山深处的某个洞穴里。
“圣女的灵髓里,有影煞的气息。”苏念安收起湛泸剑,剑穗上的金丝沾着点尸油,“它在等十二辅剑归位,好趁机夺取炼魂鼎的灵力。”
藤蔓车驶离望妻岭时,天快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雾气散去的山路旁,能看到些小小的坟堆,每个坟前都插着朵护魂花——是兰丫头刚才撒的种子。
“那只人面蜘蛛怪跑了。”阿莲摸着布老虎的头,老虎的耳朵还在耷拉着,“它会不会去找影煞?”
苏念安望着武夷山的方向,湛泸剑突然发出轻鸣,剑身上的金光组成个字:“火”。
“火煞的灵识在指路。”阿霜的指尖划过龙渊剑,寒气凝成朵冰花,落在剑穗上,“它说,那怪物怕火,而武夷山的丹霞洞里,有能烧尽邪祟的‘地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