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车驶入闽北山区时,恰逢七月半鬼门开。?微`[#趣&?%小·说* =|最μ¨新¨+章^?\节±?更\°<新?|£快§?{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连月光都渗不进半分,只有车辕上的湛泸剑与龙渊剑泛着微光,在崎岖山路上投下两道摇曳的影子。
“不对劲。”阿霜突然按住剑柄,龙渊剑的寒气顺着指尖窜出,在车板上结了层薄冰,“这山路太安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苏念安的湛泸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金光缩成团,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力。他掀开车帘,发现前方岔路口立着块歪斜的石碑,碑上“望妻岭”三个字被血染红,字缝里还缠着几缕黑发。
“是阴婚的地界。”阿莲抱紧布老虎,老虎的眼睛在暗处发绿,“布老虎说,三百年前这里有户人家强抢民女殉葬,从此每到鬼节,就会有阴亲队伍经过。”
话音刚落,山坳里突然飘来唢呐声。那调子喜庆又诡异,吹得忽快忽慢,像是有人用指甲刮着铜碗。兰丫头往窗外撒了把护魂花籽,种子落地的瞬间竟全变成了灰——这是邪祟过境的征兆。
藤蔓车猛地停下,车轮陷进片软烂的泥地。苏念安低头看去,发现那根本不是泥土,而是掺着头发的黑血,血里还浮着些碎骨,像是被啃食过的人骨。
“嘻嘻……”
孩童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两侧的槐树上挂满了纸人,红袍红帽,脸上用朱砂点着诡异的笑,眼睛却是两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更骇人的是,每个纸人手里都牵着根红绳,绳的另一端垂到地面,缠着颗颗发白的骷髅头。
“是童男童女的骨头。”阿霜的龙渊剑突然出鞘,剑气劈断棵槐树,纸人落地的刹那,竟化作团团黑雾,露出里面蜷曲的小骨架,“有人在用活人炼阴兵。¢x¢n*s-p¢7^4¢8,.~c¢o·m/”
唢呐声突然近了,震得人耳膜发疼。浓雾里慢慢飘来队迎亲队伍,打头的是八个纸糊的轿夫,青面獠牙的脸上涂着惨白的粉,脚下踩着纸钱铺成的路,每走一步,脚下就冒出串气泡,散发出腐肉的腥气。
花轿是用黑檀木做的,轿帘绣着鸳鸯戏水,只是那鸳鸯的眼睛是用两颗人眼珠缝的,正随着轿身晃动,滴溜溜地转着看过来。轿后跟着的“送亲队伍”更令人毛骨悚然——全是些缺胳膊断腿的行尸,有的肠子拖在地上,有的脑袋歪在肩膀上,却都迈着僵硬的步子,手里捧着染血的嫁妆。
“是血影楼的‘阴婚阵’。”苏念安的湛泸剑突然暴涨半尺金光,剑身上映出无数挣扎的鬼影,“这些行尸是被影藤控制的村民,有人在借鬼节献祭,想唤醒影煞的尸身。”
花轿突然停在藤蔓车前,轿帘被只惨白的手掀开,露出张涂满脂粉的脸。那“新娘”穿着大红嫁衣,凤冠上的珠钗却是用人指骨做的,嘴角裂到耳根,笑着露出两排尖牙:“两位公子,借个道呗?”
兰丫头突然尖叫出声——那新娘的脖颈处有圈深紫色的勒痕,心口插着把银簪,正是三天前报官说女儿被鬼掳走的张屠户家的闺女!
“是张翠花!”阿莲的声音发颤,布老虎突然从她怀里窜出,扑向花轿,却在接触到轿身的瞬间被弹飞,绒毛上沾着层黑色的粘液,“她七天前被发现在井口,手里攥着红盖头。”
新娘的眼珠子突然滚出眼眶,落在苏念安脚边。那眼珠里映出幅画面:山坳里的乱葬岗上,十几个村民被绑在木桩上,血影楼的人正用他们的血画阵,阵中央摆着口棺材,棺材里伸出只戴着玉镯的手——正是三百年前护魂族圣女的陪葬品。(;看ˉ书o?a屋~¤! £¢首3?发`\
“他们在炼‘尸煞’。”阿霜的龙渊剑突然刺入地面,寒气顺着山路蔓延,冻住了迎亲队伍的脚步,“用活人血喂棺材里的尸体,再借鬼娶亲的阴气催熟,就能造出不怕刀剑的怪物。”
花轿里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张翠花的嫁衣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影藤。那些藤蔓正往她七窍里钻,而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像是怀了孕,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救……救我的孩子……”
“她肚子里是影藤的种子。”苏念安挥剑斩断缠向花轿的影藤,金光劈开的刹那,闻到股浓郁的尸臭,“血影楼用孕妇养藤,等孩子生下来,就是影煞的容器!”
迎亲队伍突然骚动起来,纸人轿夫的脑袋纷纷落地,滚到藤蔓车边,黑洞洞的脖颈里喷出黑血。那些断腿行尸拖着肠子扑来,指甲缝里全是泥土,被龙渊剑冻住的瞬间,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