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盘腿坐在炕上,小心翼翼地捏着一颗棕褐色的豆子。`l~u¢o′q¨z,w_..c+o/m~
这是讷礼从广州十三行淘来的“黑金”装在小巧的珐琅盒里,外头还贴着红毛番的古怪文字。
实际上,送过来的是一大袋子,不过东西带进宫的话就不是很方便,讷柔只到手了这么一盒子,珍惜的很。
“主子,这...这真能喝?”锦秋皱着鼻子,看自家娘娘把那些硬邦邦的豆子倒进个黄铜小磨盘里。
讷柔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咖啡豆,等咱们磨成粉,然后热水冲泡,就能喝了。”
锦秋恍然大悟:“噢——”
这味道,闻起来,苦苦的,怕不是什么药吧。
可没等锦秋猜测这是什么功效的药,讷柔欣喜地点头:“到时候,再加点糖,玫瑰卤子,还有茶,和奶,混在一起,香得很!”
这就是讷柔想多了。她在现代也就是点一点什么巴克什么幸,对咖啡的基本原理一无所知。
她手上的是咖啡生豆,也就是咖啡樱桃的种子,未经处理的状态。实际上咖啡豆需要烘焙后才能饮用,她这么磨,等会儿泡出来的东西一定是难喝无比。
锦心却稳重多了,这东西是讷礼通过内务府,装作普通豆子,夹在份例里送进来的。^1,7?n′o·v~e?l+.\c^o/m,她去领份例的时候,听了一嘴,说是煮了喝的,没提到什么磨粉。
她提示讷柔:“主子,是不是需要煮了才能喝的?”
讷柔想了想,不对吧?但煮一煮,也可以。于是她让锦心去拿茶壶,煮一煮这咖啡豆。
然后她再泡一杯咖啡粉,两杯一起喝,比较着看看哪个更好。
乾隆见锦心要出来了,赶紧咳嗽了一声,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乾隆迈进门槛时,正看见讷柔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遮桌上的铜磨,结果“哗啦”一声,反倒把一碟子黑豆子打翻在地。那些圆滚滚的豆子蹦跳着滚到皇上脚边。
“这是...”乾隆弯腰拾起一颗,放在掌心端详,“你私底下在吃什么药?”
讷柔委屈地一福身:“皇上金安,这不是药材,这是用来做茶饮的。”
乾隆其实知道,他听见了,讷柔在里头嘀咕,什么糖,玫瑰卤子,香得很!
这个时候,他因为高氏和皇后的那点郁气和火气己经忘得七七八八,但他仍然板着脸:“茶饮?朕怎么瞧着眼熟的很,像是西洋进贡过的一种豆子。/k?a*n^s`h-u_y.e~.¢c*o?m_”
讷柔眼睛一亮:“皇上真是见多识广!您哪儿还有吗?”
“朕不追究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你还要问朕要?”乾隆脸一黑,似乎要发脾气。
讷柔的脸“腾”地红了。倒是把这一茬忘了。
她瞥见锦心拼命使眼色,只好硬着头皮福身:“臣妾贪嘴,让皇上见笑了。”
可悄悄看乾隆,好像也不是真的生气,便撒娇道,“到时候做出来了新奇玩意,肯定要第一时间给皇上的,只是我得的太少了,不够实验的。”
乾隆眉毛一挑:“实验?”
这女人还看《周易》?《周易·系辞上》里有云——
不等乾隆想下去,讷柔也反应过来,怕是这个词在现代的意思,在大清是不一样的,她低声解释道,“就是所有东西,都实际尝试一遍的意思。”
乾隆细细念了两遍这个词,只觉得这两个字,真是有大智慧:“不错,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没想到你倒是有些哲思。”
讷柔己经是心惊肉跳,怕漏了馅儿,赶紧岔开话题:“什么深深浅浅,臣妾不懂,要不皇上稍等?臣妾己经磨出来一份,这个煮起来也快的。”
乾隆笑了笑,“有的时候,朕都分不清楚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但说是这样说,乾隆还是坐了下来,看着讷柔忙活。等待的时间,他还让李玉去取东西。
乾隆其实挺爱喝奶茶,他有专门喝奶茶的杯子。
很快,李玉就将这个杯子拿来了。
讷柔咋舌,看着这个和田玉制成的碗。
上面用错金工艺画了枝叶,还有一百零八颗红宝石嵌成的花瓣,实在是富贵之极。讷柔突然想起现代某奢侈品牌的咖啡杯,跟这一比简首是小巫见大巫。
见她眼馋得很,乾隆大手一挥:“也给你做一个。”
讷柔赶紧摆手:“皇上用正合适,但臣妾用,就有些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