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兰接过衣裳,仔细翻看,原来是袖口处的金线脱了线,薄纱也被揉搓得有些发皱,下摆处的宝石蝴蝶也被烫得失了光彩。~s,h!u·b`x!s`.?c.o-m?
和敬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如今正是如珠如宝的时候,她身上的任何一件小东西,对她们这群下人来说都是大事。
魏芷兰的指腹摩挲着宝石边缘的焦痕,忽然发现这烫伤的形状...倒像是香炉翻倒的痕迹。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必是哪个粗心的婢女熏香时失手了,将衣服烫坏了。
她检查过后,心思大定,轻声道:“奴婢能补,而且保证公主看不出来。”
当夜,浣衣局的偏室里,一盏油灯如豆,火苗被窗缝漏进的寒风吹得东倒西歪。
魏芷兰将春衫铺在案上,指尖轻轻抚过那只破损的蝴蝶,眉头微蹙。灯影在她清瘦的面容上跳动,映出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如今她便只能借着微弱的油灯,一针一线地修补着这件春衫。
若明日公主满意,她便能翻身。若不成,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横竖,自己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取来温水,将薄纱浸湿后轻轻展平。那些被烫焦的褶皱在温水中渐渐舒展,却仍留下淡淡的黄痕。*幻¤$′想·,?姬ˉa· ¢|2更§£新%最×\¨快@魏芷兰眸光一闪,反而露出一丝笑意,这些焦痕,倒成了天然的底色。
从随身的荷包里,她取出七卷金线,这是自己托父亲魏清泰悄悄送来的。
最细的一卷比发丝还要纤细,在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将丝线一一排开,从浅杏到赤金,竟有十二分色差。
针尖挑起第一缕金线时,外头忽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魏芷兰手上不停,针脚细密如蚁行,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地落在焦痕的边缘。
那些深浅不一的丝线借着焦黄的底色,线也呈现出更明显的深浅差距,竟有一种立体感。
当她在光下转换衣料的角度时,那只蝴蝶的翅膀仿佛真的在轻轻颤动,有了振翅欲飞的错觉。
最后,她又用熏香细细熏过,轻烟袅袅中,春衫上的焦味渐渐被幽香取代。
次日清晨,长春宫的那个凶巴巴的宫女,名叫锦瑟,准时来取衣裳。
她原本阴沉的脸在看到那只蝴蝶的瞬间就变了颜色。
她将衣裳对着朝阳反复查看,那只金蝶流光溢彩,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竟比新制时还要灵动三分。
在晨光中栩栩如生的蝴蝶,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衣袖上飞走。¢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这...这简首比原来的还要精致!”锦瑟惊叹道,“你叫什么名字?”
魏芷兰福身行礼,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奴婢,魏芷兰。锦瑟姐姐言重了,奴婢不过是尽了本分。”
锦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我记下你了,是我欠了你这个人情。”
这话说得既像是承诺,又像是警告。
魏芷兰垂首恭送,却在无人处露出一丝浅笑。她在那件衣裳的衣领内侧,用剩余的金线绣了一只小小的狗,正是比照着娴妃娘娘那只元宝绣的。
听说公主对那只小狗感情很深,若是公主问起,那才真是自己的机会。
浣衣局的井台边,几个小宫女正挤作一团窃窃私语,觉得魏芷兰这是要出头了。
“人情?”魏芷兰在心里轻嗤一声,假装自己没听到她们嚼舌根,而是悄悄将自己红肿的手指拢进袖中。
一个宫女的人情,有什么用?此刻说得再好听,等到时候公主真的发现了蝴蝶的玄机,锦瑟怕是第一个要防的就是她魏芷兰这个巧手的浣衣婢。
晨光渐盛,照在她单薄的衣衫上。魏芷兰转身走向晾衣架,借着整理衣物的动作,目光却越过重重宫墙,首望向长春宫的方向,随后又垂下了头。
“芷兰!”管事嬷嬷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把这些都洗了!”
一筐沾着胭脂的帕子被扔到她脚边,落地的时候散了一地。
“奴婢这就去洗。”她温顺地应着,蹲下身将帕子一件件拾起。
但她知道,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再也不会有人敢这样对她呼来喝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魏芷兰的运道如此,和敬并没有发现这蝴蝶和狗的玄机,反倒是来检查公主换季衣裳的皇后,先发现了。
如今皇后跟前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什么都亲力亲为,一一看过才放心。
皇后的视线在触到那件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