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这块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下,群臣吵成一片。′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乾隆面色阴沉如水。
之前乾隆派往郑州调查冤案的两位钦差大臣,吴应棻和伊尔敦,复审后觉得这个案子,“真假掺半”。
他们将自己查出来对不上的地方,列了一个条陈,当众念了出来。
换言之,这就是明晃晃的冤狱,但经手的县、州、府衙门、按察使、督抚、刑部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最终负责这一案件的河南巡抚富德,和两位钦差当场闹翻,双方争执不下,闹到最后开始互相上奏弹劾对方,又把球踢给了乾隆。
乾隆听着他们的争吵,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声呵斥道:“一帮废物!”
“这是将朕、将朝廷法度视若无物啊!”
“去查,去查,是谁造成的冤假错案,还有这些经手官员,朕要他族诛!”
自己刚刚继位,龙椅还没坐热,就碰上了这个棘手的事情。
要是为了省心,自己也跟着和稀泥,把此案草草了结,不但民间会怨声载道,还会被那些想钻空子的官员看轻,往后自己的政令怕是更难推行。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能扛住两边压力的人,把此案审个水落石出。′三,叶*屋+ ^免·费¢阅.读+
刑部尚书孙嘉淦见此情形,硬着头皮上前跪下请罪。
孙嘉淦身形清瘦,面容坚毅。他的样貌和他的为人一样,敢言首谏,刚正不阿。
之前他担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被乾隆升任为刑部尚书也不过是这个月的事。所以这件事和他无关,但人在其位,他要是推脱责任,只会让皇上觉得他难堪大用。
乾隆虽然烦躁,也不会迁怒到自己刚提拔的亲信身上,但孙嘉淦既然出了头,乾隆便将这件事交给了他办,让他亲自去郑州,最好是带着巡抚富德的把柄回来,自己好砍了他的人头!
气鼓鼓的乾隆又跑去了他心目中的安乐乡,承乾宫。
一到承乾宫,他坐下就开始喝水,只喝了两口,便被嘴里的奇怪味道给惊到了。
很...很复杂,很有层次感,也不难喝。
他停下来看向讷柔:“这是什么?”
讷柔献宝似的给他介绍:“这是用了蜂蜜、薄荷、紫苏叶还有时令瓜果汁调的饮子,永璜最近嘴里没味儿,又是孝期,有诸多禁忌,臣妾便给他做了这个甜甜嘴。”
说罢,又笑着补充道:“皇上和永璜不愧是父子,喜好都一样的。°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乾隆听了,心里其实挺高兴,但作为皇帝,讲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尤其不能轻易透露饮食上的喜好,沉迷口腹之欲,实在有失皇家威严。
于是,他故意摆出一副淡淡的样子,说道:“还算清新,一般吧。”
讷柔心里明白他在嘴硬,也不点破,转头吩咐宫女给皇上茶水和点心。随后看向乾隆,轻声说道:“是,这也就是臣妾哄小孩子玩的。”
乾隆又看着她拿帕子捏了个小巧可爱的红糖枣饽饽,乖巧地吃着,忍不住笑:“吃这么普通的点心,都当个宝贝。我给你的那些燕窝、雪蛤,好像从没见你吃过。”
讷柔摇了摇头:“臣妾吃着总是觉得有腥味,怕是无福消受了。这个甜滋滋的,也很好吃。”
旁边的锦书听了,心里酸酸的。
自家主子不和皇上说实情,她可是知道的。
讷柔是觉得太糜费了。
一盏燕窝,负责制作的宫女得寅时就起来,把燕窝泡开后,点着蜡烛,在微弱的灯火下仔细挑掉里头的燕子毛。
费一个时辰挑完后,才能上小炉子,熬一个时辰出胶,中间还得不停地看着火、搅拌。
讷柔吃了两次,知道这些东西制作如此麻烦后,便再也不吃了。但乾隆爱吃燕窝,每天都要三盏,几乎当饭吃。讷柔要是说这个太费人、太费奴才,怕乾隆会多想,所以只说自己不爱吃。
锦书知道自家主子是疼惜她们,所以不吃,还从不在皇上或者外人面前说,眼角也有点红了。
果然吃了甜食,心情就会好。乾隆喝了点果子饮,又吃了甜点,便没那么烦躁了,躺在讷柔的腿上,让她帮着按肩。
讷柔只得按了起来,乾隆舒服地首哼哼。
讷柔喜欢干净的环境,承乾宫里很少用香料,反而时常开着窗通风换气。屋内那张贵妃榻也和别的宫里不一样,垫子又厚又软,躺上去就像睡在云朵上。所有的布料都散发着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