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东西,但谁能不惊动守卫、不留痕迹、甚至让整个现场‘干净’得像是从未被触碰?除非……是有人从内部打开的门。而这孩子,他不是偶然看见钥匙,他是被人训练过的‘记忆载体’。”
“记忆载体?”王七挠头,“你是说……有人教他记住钥匙的样子,再让他画出来?可这有什么用?”
“有用。”我冷笑,“如果正主无法靠近图纸,又不能亲自临摹,那就让一个无知孩童成为‘活的拓本’。他画下的不是图案,是通往权力核心的密码。”
空气骤然凝滞。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见——邱庆之并未走远。
他站在百步之外的宫道转角,倚着马车,手中折扇轻摇,目光却死死锁在我身上。
那一瞬,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阴霾,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听见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不动声色,反而故意提高声音:“陈拾,你立刻回大理寺,翻查‘纸人送葬案’当日所有出入记录,尤其是停尸房周边的杂役、孩童、乞儿!一个都不能漏!”
“是!”陈拾会意,立刻转身离去。
“王七!”我又道,“你去城南,查邱庆之名下三处暗坊最近是否有收留流浪小儿,尤其注意有没有人教他们写字、画画。”
“明白!”他咧嘴一笑,蹦跳着就要走。
可就在此时,两名披甲禁军大步上前,横刀拦路。
“孙寺正,请止步。”其中一人冷声道,“旨意有令,案发现场不得擅自调动人手,更不准私调旧案卷宗。若违令,以‘干扰皇查’论处。”
我心头一沉。
这不是警告,是封口。
我冷冷盯着他:“我是大理寺正,查案是我职责。你们无权干涉司法独立。”
“职责?”另一人嗤笑,“可您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是毫无证据的揣测。若因此扰乱朝纲,谁担得起这个责?皇家威严,岂容尔等凭空臆断?”
“皇家威严?”我怒极反笑,“那龙骨令一旦落入外邦之手,调兵十万直逼长安,那时你们拿什么来守这‘威严’?尸体吗?”
他们脸色铁青,却不退反进,刀锋微微前倾。
气氛一触即发。
李饼缓缓踏前一步,身影如山压境,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再上前,我以大理寺少卿之权,当场拘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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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住。
可我知道,硬闯不得。
这里是皇权心脏,一寸土地都浸着规矩的血。
我们能查,但必须“合规”地查。
而他们,正用规则织网,将我们困死在原地。
我咬牙,指甲再次掐进掌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哎哟,这么热闹?谁又惹咱们孙寺正动怒啦?”
众人回头。
是阿里巴巴,晃着手里的茶盏,满脸笑意地踱步而来。
我皱眉:“你这时候还有心思喝茶?”
“喝茶是为了清醒。”他眨眨眼,“而且,我刚听说——你们想进内库?”
“废话。”王七嘟囔,“可人家不让。”
“不让?”阿里巴巴轻笑一声,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一个人,能让我们‘合法’进去。”
我心头一震:“谁?”
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笑意:“一个三十年前亲手设计这座宝库所有机关的人——‘巧手张’。”
巧手张?!
传闻中那位因泄露机密被削籍流放的老匠人?
他不是早就死在岭南了吗?
“他还活着?”我压低声音。
“活着,隐姓埋名,在城西外郭的破庙里熬日子。”阿里巴巴眯起眼,“他说,他欠长安一个真相。”
我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