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痕迹,没有目击,没有线索——甚至连案发现场都被“消毒”完毕。
他们不是在藏罪,而是在……抹杀存在。
“怎么,查不出?”邱庆之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讥诮,“孙寺正,你破得了通敌大案,未必破得了这‘无中生有’的局吧?”
我猛地转身,直视着他:“邱大人如此关心此案进展,莫非……您比我们更怕这龙骨令落入他人之手?”
他笑容一滞。
我步步逼近:“您刚才说的‘孩子’线索,为何只有您一人知晓?为何偏偏指向城南?那一带,可是您名下三处暗坊的所在地。您说,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引我们去扑空?”
人群微动。
邱庆之脸色终于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伶牙俐齿,果然不愧是李少卿身边的人。可惜啊,光靠嘴皮子,可找不回龙骨令。”
他转身登车,临行前留下一句:“孙寺正,别忘了,有些东西,查得太深,连你自己都会被吞进去。”
马车远去,留下一地寒意。
我站在原地,风吹乱了发丝,也吹不散心头的阴霾。,?优[?品?小?说×?.网3+, ?首?_*发$
这案子,比我想象的更深、更黑。
龙骨令失窃,牵动军权,背后若是真有外邦势力渗透,那便不只是盗窃,而是谋逆。
而邱庆之……他绝不仅仅是来嘲讽的。
他在等什么?
在怕什么?
又在……护着什么?
“珍珍。”李饼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信不信,这世上真有‘无迹可寻’的案子?”
我抬头看他。
他站在库门前,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我不信。”我一字一顿,“只要有人做过,就一定留下痕迹。哪怕……是看不见的。”
就在这时,陈拾匆匆跑回,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了?”我问。
他张了张嘴,似乎在回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我……我想起一件事。”
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前些日子,在查那桩‘纸人送葬案’的时候……我曾在停尸房外,看见一个小孩,蹲在墙角画着什么……我当时没在意,可现在想想……他画的好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陈拾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劈进我耳中。
“钥匙的形状?”
我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臂,指尖几乎陷进他粗布衣裳下的皮肉里:“你再说一遍!什么钥匙?在哪里画的?什么时候?”
陈拾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但还是咬牙稳住身形:“就……就在‘纸人送葬案’结案前两日,夜里三更,我巡到停尸房后墙根,看见个七八岁的小孩蹲在那儿,拿炭条在地上划拉。我当时以为是哪家逃出来的奴童,想赶他走,可他一见我就跑了,连脸都没看清……可那图案……那轮廓,圆头方柄,中间还有齿槽,分明就是一把锁钥!”
我心跳骤然加速,脑海中轰然炸开一道光。
龙骨令——调兵信物,据传以玄铁铸成,形如龙脊,需配特制锁匣封存。
而能打开那锁匣的,全长安不过三把钥匙:一把在天子手中,一把藏于枢密院,最后一把……就在皇家宝库内库机关室的暗格里!
如果那个孩子画的是钥匙……那他见过它?
他进过内库?
还是……有人让他画的?
我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扫过眼前这座朱墙金瓦的宝库。
它静默如死,可我知道,它的墙壁里藏着无数机括、暗道、翻板与毒弩,唯有掌握“匠籍图录”的人才能真正读懂它的呼吸。
“珍珍。”李饼低声道,声音压得极沉,“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燃起久违的火光,“这不是盗窃。是‘开门’。”
众人一怔。
我盯着那扇紧闭的内库铁门:“谁都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