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残云掠过城南,云阙园的朱漆大门紧闭如铁,檐角飞翘的影子在月光下像一只欲扑的猛禽。·y_u+e\d!u`y.e..+c?o.m/
我站在门前石阶之下,掌心那枚铜牌仍在微微发烫,仿佛埋在地底的火种正被什么唤醒。
“沈万金知道我们来了。”李饼站在我身后半步,声音压得极低,“门缝里有香灰——有人刚烧过符纸。”
我心头一震。这不只是防贼,是驱邪。
陈拾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地儿……太静了。连狗都不叫一声。”
阿里巴巴皱眉环顾四周:“按理说,这种豪邸光是守夜的就不下二十人,可我刚才绕了一圈,没见一个巡更的。”
王七缩了缩脖子:“该不会真供着什么不该供的东西吧?”
我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门楣上方那块金丝楠木雕成的匾额——“云阙园”三字笔走龙蛇,可最后一笔却像被刀削断,收尾突兀得不像名家手笔,倒像是……刻意模仿后又仓促收笔。
我的系统突然震动。
【警告:检测到高危信息关联,当前地点与“玄瞳司覆灭案”重叠,历史轨迹相似度达83。
建议谨慎进入。】
我呼吸一滞。
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
就在我抬脚欲叩门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名青衣老仆探出身来,脸色灰败:“诸位大人请回吧,我家主人今夜斋戒沐浴,不见客。”
“我们是大理寺办案。”我沉声开口,“奉命调查要案,非为私访。”
“恕难从命。”老仆摇头,“主人有令,今夜闭门谢客,便是圣旨到了,也得等明日晨钟响后才接。”
我冷笑:“你家主人倒是比天子还金贵。”
话音未落,远处马蹄声骤起,尘土飞扬中一辆鎏金车驾疾驰而来,帘幕掀开,露出邱庆之那张笑得温文尔雅的脸。
“哎呀,这不是孙寺正么?”他跳下车,锦袍拂地,语气亲热得令人作呕,“怎么,大理寺如今连商宅都敢擅闯了?传出去,岂不让百姓寒心?”
我冷冷看着他:“邱大人倒是消息灵通,我们刚到,您就赶来了。”
“本官巡视南坊税赋,恰巧路过。”他耸肩一笑,目光扫过我们一行人,“怎么,就为这老头一句‘不见’,你们就想破门而入?孙寺正,你年纪轻轻,可别坏了大理寺的名声。?求,书.帮. !免\费?阅·读^”
“我们有理由怀疑此处涉及皇室机密失窃案。”我从袖中抽出一张黄麻纸,“这是内务府去年丢失的一份贡品清单,其中三件玉器,皆标注‘经沈万金采办’。而这些玉器,本应存于宝库。”
邱庆之眯起眼:“单凭一份抄录的清单,就想定一个商贾通敌之罪?孙寺正,你这是要以言入罪?”
“不是我以言入罪。”我逼近一步,声音冷如刀锋,“是你心虚。昨夜有人持玄瞳司信物出入此宅,而你的人,恰好在今晨烧毁了户部一处档案库。你说,谁才是真正的‘无理取闹’?”
人群一静。
邱庆之眼神骤然阴沉,嘴角却仍挂着笑:“玄瞳司?那可是前朝旧事,连史书都无载。你一个黄口小儿,也敢拿这种荒诞传说污蔑朝臣?”
“是不是传说,你比我清楚。”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一角黑布——那纹路,竟与铜牌背面的暗纹隐隐相合。
李饼忽然开口,声音如冰泉击石:“邱大人若真无私,何不让我们进去查一查?清者自清,难道沈万金连大理寺的例行问话都不敢应?”
“大理寺?”邱庆之冷笑,“你们所谓的‘例行问话’,就是逼供、栽赃、屈打成招?上个月李饼大人不是还把一位七品小吏逼得投井吗?”
“那是他杀了亲妹,藏尸井底。”王七怒道,“你敢说他冤?”
“是非自有朝廷定夺。”邱庆之负手而立,目光如针,“但在证据确凿前,谁也不能踏入此门一步。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本官将以‘滥用职权、构陷良民’弹劾尔等,连同那位神秘的‘妖饼少卿’,一并送进刑部大狱。”
风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