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只是,在那途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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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像雏鸟把破壳后第一眼见到的东西认作父母一样。
把第一件宝物给予我的她,我必然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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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那样的事,所以和“学生时代有的温柔同学”有点不同呢。)
一边回想着这些,今天,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我也和格蕾丝聊着天。
虽说半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但我并未因此有戏剧性的改变,人际关系也依然如故。
空闲时要么一个人待着,要么和负责区域相近的职员简单聊几句,要么和格蕾丝谈话。
和格蕾丝的友人关系,也没什么变化。要说有什么改变,大概就是从半年前起,我也真正把她当作“朋友”了吧。
“最近怎么样?休息得好吗?”
“谢谢。和格蕾丝比起来,分配给我的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事。倒是格蕾丝你呢?虽然也有核心成员的原因……你不是经常工作到很晚吗?”
在大多数职员离开主控室后,她留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监视器的身影,正逐渐成为日常的风景。
“啊……嗯,那个嘛。毕竟是大型项目,不能有疏漏。谢谢你关心我。谢谢。”
“这样啊……嗯,别太勉强自己了。”
作为核心成员的格蕾丝,有她的难处吧。那是我这样一个普通职员所无法了解的。
她关心我让我非常高兴,和她说话也让我安心。
但是,在工作方面,果然还是有一道无法靠近的墙。
还有,
“啊,下次休息日,我记得是一起的吧?虽然只有一天不能去外面……要不要去谁的房间看看电影?”
“哎呀,好呀!……啊,但是抱歉。虽然我非常想那样做,但那天我也打算稍微做点工作。”
“这样啊……毕竟是核心成员嘛!项目走上正轨之前肯定很忙吧。”
“总是抱歉呢。其实很想和你一起去购物、聊天的,但工作比想象的更忙。”
果然如此。
对于格蕾丝,无论鼓起多少勇气,都无法真正靠近。
虽然会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当我试图稍微深入一点时,话题就会被巧妙地岔开,或是被含糊带过。
这并非显而易见,大多数人都不会感到不快,反而会自然地被她引导,微笑着结束对话。
但是,我却对格蕾丝的这种态度感到了违和感。也许是因为养成了看人脸色的习惯,我察觉到了这个待人亲切的她身上某种扭曲的东西。
不太能与人建立交心关系的自己,在时隔很久——不,也许是至今为止最想靠近的人,就是格蕾丝。
正因如此,当她展示出那道墙时,我就格外寂寞。
我想和她谈谈。
我想了解她。
我想看看她。
自己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心意。
一年前的我,恐怕无法想象吧。
从她那里得到的宝物。
我的意志,已经有了。
剩下的,就是她的意志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等待,等待她觉得可以转向我这边的那一刻。
并且希望,有朝一日,它们能够重叠。
现在,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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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和“格蕾丝”的回忆。
不是现在视野远方的那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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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入了欧洲刑警组织监控摄像头网络中心。在大批人马构建的系统中做了手脚。
杀了,莱昂哈特。
曾觉得漂亮的及肩发,被轻易地剥去了。
不认识。不认识那样的人。
格蕾丝不会那样笑。她会笑得更加柔和。
不会有那样的眼神。她会更加温柔地微笑。
不会有那样的脸。她是更加、更加───。
和她的回忆哗啦啦地崩塌。
无关紧要的闲聊。最近流行的化妆品。流行的衣服。喜欢的电视剧。长假时想去的地方。
一切都化作泡沫,消失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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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也没能对上目光。
警察和那个女孩在做什么我不知道。
那个曾是“格蕾丝”的人,轻巧地跑上楼梯的身影。
那个曾是“格蕾丝”的人,狠狠踢飞女孩的身影。
那个曾是“格蕾丝”的人,瞬间从主控室消失的身影。
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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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干什么!快逃啊!”
被抓住手臂才终于把意识拉回这边。
一脸慌张的职员,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