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脾气不好,说话得罪了他,把押司气得上不了门,平日里却又在家里念叨。我好不容易把他请来了,你还不起来说句话,反倒使性子!” 阎婆惜一把推开阎婆的手,说道:“你瞎折腾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是他自己不上门,我怎么陪话!” 宋江听了,也不吭声。阎婆搬来一把交椅,放在宋江身旁,又把女儿推过来,说:“你就和三郎坐一坐,不陪话就算了,可别发脾气。你们俩好久没见了,也说句贴心话。” 那阎婆惜根本不肯靠近,径直走到宋江对面坐下。宋江低着头,一言不发。阎婆看看女儿,发现她也别过脸去。
阎婆说道:“没有酒和供品,还做什么道场。我这儿有一瓶好酒,再去买点果品来,给押司赔个不是。女儿,你陪着押司坐坐,别害羞,我马上就回来。” 宋江心里暗自琢磨:“这婆子把我缠得死死的,想脱身都难。等她下楼去,我随后也溜走。” 阎婆似乎察觉到宋江想走,出了房门后,看到门上有门闩,便把门拉上,用门闩闩好。宋江心里暗暗叫苦:“这老虔婆,倒先算计了我。”
且说阎婆下楼,先到灶前点起一盏灯。灶里现成烧着一锅洗脚水,她又添了些柴。拿上一些碎银子,出了巷口,买了些当季新鲜的果子、鲜鱼、嫩鸡、肥美的腌鱼之类,回到家中,用盘子装好。她把酒倒在盆里,舀了半旋子,在锅里温热后,倒进酒壶。又收拾了几盘菜,拿了三只酒盏、三双筷子,用一个桶盘托着,上楼来到春台桌前。打开房门,把东西搬进去,摆在桌子上。看宋江时,他依旧低着头。再看女儿,也还是脸朝着别处。
阎婆说道:“女儿,起来给押司敬杯酒。” 阎婆惜说:“你们自己喝,我没那闲工夫。” 阎婆说:“女儿啊,你爹娘从小惯着你,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这样。” 阎婆惜道:“不敬酒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用飞剑取了我的脑袋!” 阎婆反倒笑了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是了。押司是个风流人物,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你不敬酒就算了,好歹转过脸来喝盏酒。” 阎婆惜就是不回头。阎婆只好自己拿起酒来劝宋江,宋江勉强喝了一盏。阎婆说:“押司可别见怪。那些闲话都先搁一边,明天再慢慢说。外人要是看到押司在这儿,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指不定会说些胡言乱语。押司别听那些,只顾喝酒就行。” 说着,她筛了三盏酒放在桌上,又对女儿说:“女儿,别使小孩子脾气,随便喝盏酒。” 阎婆惜道:“别老缠着我!我吃饱了,喝不下。” 阎婆说:“女儿,你也陪陪你的三郎,喝盏酒总可以吧。” 阎婆惜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寻思:“我心里只有张三,哪有心思陪这家伙!要是不把他灌醉,他肯定会缠着我。” 于是,阎婆惜只好勉强拿起酒,喝了半盏。阎婆笑着说:“女儿就是性子急,放宽心多喝两盏,然后去睡。押司也多喝点。” 宋江被她劝得没办法,接连喝了三五盏。阎婆自己也连喝了几盏,然后又下楼去温酒。阎婆见女儿一开始不肯喝酒,心里不太高兴。这会儿见女儿回心转意喝了酒,便欢喜地想:“要是今晚能把宋江留住,他心里的恼恨肯定都没了。再和他多周旋些时日,之后再做打算。” 阎婆一边想着,一边在灶前又喝了三大杯酒,感觉浑身有点酥麻,又筛了一碗喝了,再倒了大半旋子酒,装进酒壶,便上楼来。只见宋江低着头不说话,女儿也别着脸摆弄裙子,阎婆哈哈笑道:“你们俩又不是泥塑的,怎么都不吭声?押司,你好歹是个男子汉,得装得温柔些,说点甜言蜜语逗逗乐子。” 宋江正不知如何是好,嘴里一声不吭,心里更是进退两难。阎婆惜心里想着:“你不理我,还指望我像平常那样陪你聊天、逗你开心,我才不呢!” 阎婆喝了不少酒,嘴里不停地东拉西扯,一会儿说张家的事,一会儿又说李家的事,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且说郓城县有个卖腌货的唐二哥,人称唐牛儿,平日里常在街上混日子,靠帮闲为生,经常得到宋江的资助。#?兰°?e兰D文?t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