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内寒气森森,数十名穿着警服的人拿着电棍在回旋梯游走,而铁栅栏内,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癫狂的吼叫。·k+u!a.i·k·a.n!x!s¢w?.¨c,o·m¢
这儿不是特一监,特一监的犯人都是实打实的疯子,外表却看不出一点,而闽城第四号精神病院内的都是外表癫狂的“精神病人”,这是个精神病治疗中心,以前还有真正患有精神病的,但现在只有那些犯罪者,都是些拿着精神病的幌子想逃避惩戒的。
这对外宣称精神病治疗中心的大楼,只有闽城市局的人知道,其实是个变相监狱。
一整座大楼灯光昏黄,一共四楼,每一层的楼梯与连廊都连接着一个“病房”,病房内的人有坐着有躺着有发疯般地跳舞的,直到四楼,甚至有人将自己脱光了站在铁栅栏边,衣服却好好的待在床上睡觉。
不等李山反应过来,一双消瘦的手从缝隙处伸出,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松开!”
狱警狠戾的呼喝声从身后传来,接着便是电流的滋滋声,这人流着口水,笑的痴迷,露出发黄发黑的牙齿,整张脸卡在铁栏杆的缝隙里,被挤压的变了形。
李山挣脱不开,正要伸另一只手将那人扒拉开,下一秒,那只熟悉的骨节分明的还绑着绷带的手在李山眼前掠过,迎着那疯子戏谑的眼神,咯嘣一声,只剩下骨头断裂的声音。
冷金旗冷漠的看着那疯子呲牙咧嘴倒在地上尖叫的模样,温柔地拿着湿纸巾将李山的手腕仔细擦拭,好像刚刚一秒钟掰断别人小臂的不是他一样。
“对不起啊,冷警官李警官。”
狱警拿着电棍敲了敲铁栅栏,闷重的响声在呈回字型的大楼内回荡,盘旋不止的警告音,吓得四周病房看热闹的人纷纷逃回了自己的床上。
“这人在这里关了十几二十多年,年轻的时候做飞车党盗窃进过一次监狱,出来后跟发了疯似的连续作案,强奸分尸了数十名年轻情侣,手段残忍至极,罗哥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拼刚刮干净肉和脂肪的人骨。”
狱警说这些的时候还一阵恶寒,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就一阵反胃。“可惜这人怎么查验都是个精神病,精神病鉴定中心居然说他什么…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没有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说是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
“以前这样的事很多,直到现在,我也听说过几个这样的案子。”冷金旗将李山护在外侧,自己则靠着铁栏杆,迎着众多病人好奇、打探的目光,一根一根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那些试图朝他们丢东西吐口水的,被冷金旗凌厉的视线一扫,便都安分的缩回了手。
这人披着头发,眼珠内发出的寒光比耳垂上挂着的翡翠还吓人,再加上刚刚许多人目睹的那一幕,都不敢惹他。?*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和“精神病人”讲不了道理,有时候只有武力能够让他们仅剩不多的大脑意识到,这人不好惹。
“万一真的有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病人呢?这些是犯人还是病人?”
这话问的没有丝毫情绪,不是怜悯,纯好奇,他李山从第一个案子开始,就没露出过常人的怜悯与害怕。
他朝对面望去,视线慢慢下移,昏暗的大楼内,几百个房间,起码有一半的房间内都关了人,像个巨型鸟笼,你站在四楼大喝一句,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声音出不去,光线进不来,明明氧气足够,却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鸟笼内的一双双眼睛,明明灭灭,黑色的眼珠子跟着这几人从一楼上了四楼,甚至一楼还有人伸长了脑袋想要往上看的。
这地儿多久没来人了,多稀奇?
咽口水的声音在楼内被无限放大,接着便是狱警再次拿着电棍敲击铁栏杆的声音,将那人吓了回去。
“这人我记得很清楚,五年前一直在乐清做狗肉生意,他娘的——老子还去吃过,谁知道他在家里吃人肉?一年吃了七八个流浪汉,家里有点关系拿到了精神病鉴定。”
“但凡身上没有沾两三条人命的,都不会到这里来。”冷金旗轻笑一声,“强制医疗嘛,这个精神病治疗中心地段又好,每天还有营养餐,专门的医生和律师定期到访,只是环境暗了点,但保障了他们的安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