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深要与姜栖晚结婚,她才抛下研究、抛下父亲的不满,慌张地踏上归途。
可回国后,她像一只撞上玻璃的飞蛾,扑腾得狼狈,却什么都没得到。
祁深很忙,忙到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
她曾以为自己在祁深心中是有些分量的,毕竟她是他病时的主治医生,那些深夜的监护仪数据、那些他颤抖时的安抚,总该烙下痕迹吧?可事实如姜栖晚掷出的利刃,将她高估的幻想刺穿,祁深从未在意她,他的眼里心里,从来只有姜栖晚。
苏清溪的喉头哽住一团灼痛,她踉跄着跌坐回椅中。
发髻早已散乱,珍珠簪子歪斜地卡在发间,像一枚滑稽的勋章。
她早该清楚的,不是吗?从祁深在病中喃喃“晚晚”的名字时,从他康复后第一件事是去找姜栖晚时,她就该认清现实。
是她不甘心,仗着“主治医生”的身份,自欺欺人地以为比姜栖晚更重要。
可结果呢?重要的永远都是姜栖晚,而她苏清溪,不过是个连门都敲不开的旁观者。
她看着满地狼藉,简直不敢相信这些碎片是自己亲手摔打出来的。
那杯茶、那瓷杯,本是她维持优雅的盾牌,却成了击溃自己的武器。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冷静镇定,能像心理学家分析病例般掌控这场交锋,可不过见了姜栖晚一眼,她便溃不成军。
苏清溪抬手揉乱发丝,动作粗鲁如孩童,发缕间渗出冷汗,黏在颈侧带来刺痒。
内心掀起的汹涌风浪几乎要将她吞没,不甘、屈辱、自厌,混杂成灼喉的酸液。她此刻不想离开,没有心力离开,只想赖在这废墟般的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