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城内,禁止私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敕令,水月泽慌忙跪地行礼,其他人也跟着伏下身,额头抵着雪地。
水月澈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呕出一口血,溅在乌竹眠的裙角,雪青色的衣袂上顿时绽开几朵红梅,刺眼至极。
水月泽脸色煞白:“神女恕罪!是这个贱种先……”
乌竹眠抬手止住他的话,她垂下眼,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水月澈仰着头,满脸血污中,一双眼睛亮得骇人,雪落在他的睫毛上,融成水珠,像一滴迟来的泪。
乌竹眠看了他片刻,解下腰间玉佩:“拿着这个去药阁。”说罢,她转身离去,雾紫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水月泽恶狠狠瞪了水月澈一眼,带着众人匆匆跟上,转眼间,长阶上只剩他一人。
水月澈颤抖着抓起那枚玉佩,青玉触手生温,正面雕着莲纹,背面刻着“眠”字,他死死攥着它,像攥住一根救命稻草。
雪越下越大。
水月澈却跟感受不到冷一样,忽然笑起来,笑声嘶哑破碎,惊得檐下的烛火都晃了一瞬。
她甚至没问他的名字。
玉佩被水月澈的血染得温热,他把它贴在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疯狂滋长,扎得血肉生疼,远处传来嫡系子弟们的谈笑,他蜷缩在雪地里,听着那些渐渐远去的声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血沫溅在雪上,像撒了一地红光。
水月测望着乌竹眠消失的方向,染血的嘴唇轻轻开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