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丽气不过,把他臭骂了一顿,可除了发泄一下,又有什么用!”她说着,气得胸口起伏。~x`w′d+s*c-.?c?o¢m*
侯本福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转向洪丽,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洪丽!你……你怎么这么冲动!”他看着她,声音急切而低沉,“你没必要为了我去跟他正面冲突!这对你的影响太不好了!而且……而且这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可能……”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可能让刘副科长更加记恨,从而变本加厉地针对他,或者给她自己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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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丽一直深情地凝视着他,此刻被他略带责备的语气一说,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咬着下唇:“解决不了问题又怎么样?看着他那样诬陷你,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我咽不下这口气!骂他两句,我心里也痛快一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不平。
颜干部看着两人,适时地开口,语气严肃而理性:“侯本福说得对,洪丽。你还是要冷静。身份,影响,都要考虑。你为侯本福出头的心,我们都明白。但如果真把姓刘的惹毛了,他这种人,很难说会不会变本加厉地在职权范围内刁难侯本福。甚至,”她加重了语气,“他可能会去政治处告状,说你身为干部,包庇罪犯,干扰他们执行公务。这个帽子扣下来,性质就严重了。”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让情绪激动的洪丽稍微冷静了些。
“是啊,洪丽。”侯本福看着洪丽,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感激和深沉的怜爱,他多么想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却只能死死地握紧拳头放在膝盖上,“颜干部的话非常有道理。你真的……没有必要感情用事!事已至此,要忍,要等。想开点,看远点!有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说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恳切,带着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和规劝。
洪丽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脸。几天不见,那张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似乎又清瘦了些,颧骨显得更高了,眼窝也更深了。剃光的头皮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儒雅,平添了几分冷硬和陌生感,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熟悉的关切和智慧依旧在。一种巨大的心痛瞬间攫住了她。
“本福……”她喃喃地叫了一声,声音哽咽。所有的理智、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捧住了侯本福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他同样微凉的皮肤,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也灼痛了侯本福的心。
“仔细看……你还是瘦了……瘦了好多……”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心疼的颤抖。指腹轻轻地、爱怜地摩挲着他消瘦的脸颊轮廓,仿佛想抚平他所有的苦难。
这无声的触碰,这饱含深情的泪水,瞬间击中了旁边颜干部和余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们的眼眶也一下子红了,晶莹的泪光在灯下闪烁。她们默默地低下头,不忍再看,心中充满了对这对苦命人的无限同情和对这黑暗不公的愤懑。办公室里,只剩下洪丽压抑的啜泣声和窗外暮色四合的死寂。昏黄的灯光,将四个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这残酷现实里无声的控诉。
侯本福被处以集训,丧失了一次减刑机会,监狱里原本就十分局限的自由被更加局限起来,但他在集训队倒也是得到了特殊的待遇,每天在严管组几乎都只参加早晚两次政治学习和到坝子里“操正步”,其余时间不是被师傅“老顽固”叫过来“帮忙整理点资料”,或是“帮忙看几篇稿子”,就是被组长或其他违纪员以各种“正当”理由叫到监室里面去,总之是尽量用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把他从严管组解放出来。
这样过了将近两个月,侯本福在集训队享受“特殊待遇”的事不知怎么被刘副科长知道了,他立马给集训队队长打电话:“我听说最近你们集训队严管组在管理上比较松懈,特别是对个别集训罪犯比较放任,我责令你们立即整改!必须整改,我会在三天左右来检查你们的整改效果!”他没有提侯本福的名字,其实他也心虚,因为侯本福即便一天都不得减刑,坐满余刑也就是六年多时间,他怕侯本福出去以后报复他。罪犯释放以后报复狱警、报复刑警、报复法官、报复检察官的事件层出不穷,他担心这样的事被自己摊上。
集训队队长接到刘副科长电话后,当然明白刘副科长所说的“管理上比较松懈,特别是对个别集训罪犯比较放任”这些话都是针对侯本福的,集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