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喝。油盐不进的小东西。”林洌嘟囔着,又问:“有酒吗?”
“没有。”甘听摇头,将碗放进蒸笼里,“我家里不放酒。”
“?可你是调酒师啊?”林洌满脸写着不相信。
甘听知道她在想什么,宿醉之后头痛,用少量的酒精去调整。
但她家里的确不放酒。
“不骗你,没有酒,也没有烟。”另一条路也被甘听否决。
“……那你能给我什么呢?要给我做饭吗?”脑中阵痛还在持续,林洌的语气算不上好,难得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直接的挖苦。
甘听低头看一眼锅:“这是猫饭,不过你想吃的话,也行。”
林洌闻言气得笑出声,“呵,那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我刚想问,司机什么时候来接你走?”甘听摘下围裙,反问道。
“……现在。”林洌黑着脸,径直朝外走,也不管身上衣衫整不整。
靠着厨房台面上,甘听暗自叹一口气。她就知道林大小姐忍不了一句,但对方出去乱跑这点,她倒是不担心。
——楼下,一辆黑色豪车已经等待有半小时了。
甘听早就透过窗户,认出那就是开业那天在酒吧门口接走林洌的车。也看见上面曾下来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那是林洌的司机。
只是她有些疑惑,明明那年轻人进了楼道,为什么没接到林洌又回到车里去等了。
“……有钱人的怪癖。”早起还没来得及打理的碎发遮住一点视线,甘听推开书房的门:“真是奇怪的人,你说对吧,老爸。”
书房桌上,端正放着一张黑白遗照。
那个理由真不是鬼扯,甘听这次回国的主要目的就是……带她父亲回来,安葬在他生前指定的墓园。
现在基本手续都已经跑完,剩下就是等法律流程和定好的日期。签完最后一张单子的那一刻,甘听突然感觉到一阵空旷。
母亲很早就离开了她的生活,至于父亲,在他刚去世的那两年,她还忙着上学,忙着设计和完善她的纹身。悲伤被忙碌填满,没有留给她一点空隙去习惯亲人的缺失。
直到今年,根据他的遗嘱,甘听拿到学位证之后带着他的骨灰回国。继承国内留下的一点遗产,还要将他带回遗嘱中说的地方二次安葬。
将骨灰交给工作人员的那一刻,甘听才有了一种悲伤的实质。
仿佛木偶一般回到家里,甘听在客厅坐到日落,最后推门出去沿着小巷随便走。
走到了“偏听偏信”,老板云欢正因为被定好的调酒师放鸽子,站在门口骂骂咧咧。
甘听看一眼酒吧的名字,突然走上前去:
“您好,请问你们在招人吗?我有欧洲协会的调酒师和侍酒师资格证。”
……
这才是故事的开始,至于林洌,遇见她是个意外,甘听也根本没打算用学妹的身份和她攀什么关系。
她们俩或许都很清楚,两人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要是林洌因为今天的事,要求云欢炒了她,甘听也没什么意见。在她原本的计划中,整理好心情后,应该再度回到那个欧洲小镇。
打包做好的猫饭,甘听推开家门。
“终于出来了?”林洌指尖夹着一根烟卷,站在她家门口。
“?你怎么?”甘听愣住了。
几小时没见,林洌已经换上一身新衣服,和之前差不多的连衣裙和披肩,只是换了一种颜色。
手中也换了另一个奢侈品牌的真皮手包。
她应该是找地方狠狠收拾了一下自己,长发上的每个卷都恢复规整和弹性,宿醉之后有些苍白的面色也被修饰妥帖,甚至连指甲都重回光彩。
然后她踩着一双缎面的新鞋,站在漂浮尘土的老旧楼道里。
“你不是要去上班吗?”林洌看上去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烟卷捏在手里,又碍于教养不能点燃。
和她平日的作风很割裂,比眼前的场景还割裂。
“……所以为什么是这栋楼?”甘听关上门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是这栋楼,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隔壁是我的房子。”林洌看上去理所当然的态度,“怎么?我平时出门不带钥匙很正常啊……”
……不会比你买一间老房子来的不正常。
这个念头在甘听脑中转了一圈,她还是开口问道:“真的是你的房子吗?”
“……你有什么意见?不愿意做我的邻居?”林洌一挑眉,似笑非笑,吐出的话听不出真假:“那你可以把房子卖给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