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顺带着芭里祖仁,邀请张明远三人来到御花园,众人缓步走在亭台楼阁之间,那池面波光粼粼,岸边垂柳荡漾。
乾顺道:“你们离开黑水城不久,寡人便下诏,让任妃做了西夏皇后。”
张明远愣了愣,心想,果然任得敬阴谋得逞,果然乾顺对芭里祖仁言听计从,顿时出了神,一言不发。`p-i?n?g′f/a`n+w`x`w_.!c+o`m*
芭里祖仁见张明远不给面子,便打圆场道:“张明远此番来,为何无精打采,莫非费无极没来,你便闷闷不乐?”
张明远摇摇头,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孩子气。”
乾顺见张明远方才沉默不语,便以为张明远在怀念当年跟随张叔夜出使西夏的事情,就叹道:“张明远,寡人早听说张叔夜为国捐躯。听到这个消息,寡人彻夜难眠。没想到他如此刚烈,不可小觑。”
张明远道:“不错,我亲眼所见,想拦也拦不住。”
子午道:“夏王,张大人他不肯过白沟河去。”
余下道:“他还一言不发。”
乾顺动情道:“我素闻张叔夜替宋朝做了许多事,又是剿灭宋江贼寇,又是抵御金兵,可寡人忘不了的还是他当年出使我大夏国。”
张明远道:“不错,终生难忘。可怜他拳拳报国之心,却是悲愤交加。”
乾顺道:“任得敬归附我大夏,你们以为如何?”
张明远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大宋天子听说此事,大吃一惊,实不相瞒,此番派我等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芭里祖仁道:“你们有什么话好说,上次又不是没见过任得敬,赵构真是吃饱了撑的。”
乾顺道:“你们心知肚明,这宋朝招降纳叛的勾当做的如同家常便饭。郭药师、张觉,这些人想必你们也素有耳闻。”
子午吹牛道:“我们还见过。”
余下随声附和道:“不错,张觉的脑袋就是我亲自砍的。”说话间做个砍头的动作。
张明远摇摇头,使个眼色,示意二人不可一派胡言。乾顺便知道他们在开玩笑。
张明远道:“既然如此,我等也无言以对。不过任得敬此人,到底如何,还望夏王慧眼识珠才好。”
乾顺点了点头,拱手道:“张明远,你提醒的好。寡人素知这招降纳叛并非明智之举,但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芭里祖仁一脸不悦,但见乾顺给他使眼色便明白过来,立马欲言又止,咳嗽一声。
张明远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乾顺走到石桌跟前,示意三人坐了下来,西夏宫女近前献茶。众人落座,喝茶之际谈笑风生。
芭里祖仁说自己有些身体欠佳便辞别离去,乾顺不忘提醒他要吃药,芭里祖仁回过头微微一笑,拱手再拜。
乾顺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芭里祖仁拐过花圃,渐行渐远。
正在此时,有两人走了过来。张明远看过去,原来是任得敬和他女儿。
任得敬拜道:“夏王,微臣前来,想与宋朝使节叙旧,不知意下如何?”
乾顺一脸不悦,任皇后打圆场道:“夏王切莫生气,家父乃汉人,既然抵达我大夏,便是客人。尊贵的客人,称之为使节,不足为奇。”
乾顺笑道:“所言极是,还是皇后说得对。”
子午和余下看去,这任皇后果然年轻貌美,温柔可人。不似任得敬那般粗俗。任得敬见任皇后给自己使眼色,便笑道:“微臣自从归顺大夏国以来,时常感念夏王恩惠,愿替夏王分忧。”
乾顺道:“寡人失去耶律南仙后,郁郁寡欢整整十年,心中苦闷,无人知晓。如今得到任大人归顺,又遇到任皇后,实乃苍天有眼。”
张明远见乾顺又在思念耶律南仙,顿时也思念起自己的师父了。
子午道:“任得敬大人,故乡在何处?”
任得敬听了这话愣了愣,不知眼前这小子,为何问这个,便笑道:“过去的故乡不知道,如今的故乡便是兴庆府。”
子午道:“作为一个汉臣,归附西夏,乃是大人的私事,我无权过问,只是问及故乡,大人却不肯作答,令人大失所望。”
任得敬冷笑道:“人生在世,不知哪里来,又何必再问哪里去呢?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人生如梦嘛,苏东坡都这样说,何况你我?”
余下不甘心,又问道:“大人可听说郭药师和张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