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摇摇头,苦笑道:“你干爹的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最疼爱溪儿。虽说元宵佳节过后,溪儿就离开京兆府,去往东京。也没过几个月,偏偏他放心不下,还要去看看。他又说,到了东京与张叔夜大人讨论边关要事,便是非去不可。老身就不好再阻拦了!我种家军世世代代,便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为国尽忠。你们看看,如何可以阻拦你们干爹?人生在世,志在四方。我如若不是妇道人家,也想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费无极道:“也是,干爹为国尽忠,我们做晚辈的自愧不如。”阿长道:“你们就不要伤心难过了,常言道,春意阑珊,要如沐春风才是。眼下瓜果蔬菜要上新了,多吃几个好果子,才是好兆头呢。”
扁头道:“俺此番是重归故里,不知家乡如今可好?还记得小时候在汴河边,那春夏秋冬真是好极了。汴河边的果园子里,俺还偷过桃偷过杏,偷来的果子最好吃。还有汴河里的鱼和乌龟,打渔的老头总想追上俺,可那时候虽说肥肥胖胖,但毕竟年纪小,老头也跑不过俺。俺总觉得两个屁股蛋子要掉了,晃来晃去的。”边说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屁股。众人哄堂大笑。
尹氏道:“扁头的家乡在开封府何处?”姚月道:“上次听种溪说,在开封府东明县。”种雪道:“不错,是东京郊野的一个小县,有汴河流经,也算不错的地方。”
扁头点了点头,介绍道:“俺小时候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团团圆圆,其乐融融。可是俺爹和俺娘死得早,俺真想他们。俺要回去祭祖,给俺祖父祖母俺爹俺娘烧香磕头,保佑俺无灾无难,无病无祸。祖宗有灵,天下太平。”众人忍俊不禁。
张明远道:“一大家子人?那该有多少人。”费无极道:“不知是四世同堂,还是五世同堂。人多了热闹,可吃饭时候,便要抢起来了,如若不然,没得吃,要饿肚子了。”此言一出,扁头早已泪落如雨,阿长瞧见,憋着不笑。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相互辞别。老夫人尹氏等人坐着马车,渐行渐远。张明远等人也跨马,离开长安城,往东京赶去。一路上,马不停蹄,欢颜笑语。莺歌燕舞,和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