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其神,说那西夏察哥天下无敌,连刘法都不是对手。这便是一派胡言,刘法将军遇害乃是个大大的意外。如若不是童贯瞎指挥,让刘法孤军深入,岂会让刘法将军遭此横祸,本官以为刘法之死,童贯难辞其咎,也算罪魁祸首。可童贯一手遮天,无人敢揭穿他。皇上对童贯听之任之,这可如何是好。”
种师道介绍道:“老夫在战场见过此人,这西夏晋王李察哥,年纪轻轻,智勇双全,力大无比。身强体壮,武艺超群。他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此番前去,你们不可与之争锋。他那个头足有九尺之余,曾经听刘法将军提及过,说此人有条大长腿,奔跑如飞,非常人可及,后来老夫亲眼所见,他飞身而上,偌大山坡,他没几步就爬上去了,好似猿臂。”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费无极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歪着脑袋笑道:“阿长师哥也有大长腿,想必与西夏晋王李察哥,各有千秋。”种溪双手叉腰,乐道:“如若他二人比试一番,就不知谁奔跑如飞,更上一层楼了。”“爹爹还说过一个焦彦坚,不知此番可否见到此人,就是不知他还做不做西夏使节了。”种浩想起种师道时常提及的党项人焦彦坚,便道。
种师道捋了捋胡须,定了定神色,笑道:“焦彦坚此人,老夫与他相见之时,乃是十多年之前了,想必他如今早已升官发财也未可知。你们此番如若遇到,便仔细察看他一番,想必会有感触。如若只是听我说,怕是难知底细。此人虽说面貌稀奇古怪,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不可小觑。他也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能言善辩。你们此番前去,切不可意气用事,招惹于他,免得祸从口出。此人最会打探消息,总会拐弯抹角套取他人言语破绽。你们且要提防才是,万不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明远一怔,心中忐忑不安,费无极和种浩、种溪三人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种师道与张叔夜把酒言欢之际,尹氏与姚月去厨房安排下酒小菜,那丫鬟和小厮在管家的安排下,也忙了起来。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又到街面上逛了逛,算是出使西夏之前,再看一眼京兆府长安城。这城中依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波斯人也走来走去,流连忘返。四人又拜访了画坊种溪曾经的师父,几人谈笑风生片刻,便出城,抵达渭水边,极目远望终南山。但见山巅在万里晴空下,那皑皑白雪,若隐若现。费无极与种溪说笑逗闹,跑来跑去,好似两个小孩子。
费无极转过头叫道:“溪弟,来追我。”种溪蹙眉道:“无极哥哥,你有病吧?你又不是小姑娘,我追你做什么?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费无极道:“你这臭小子,方才还玩的不亦乐乎,眼下就翻脸不认人。”
种溪愣了愣,不觉兴冲冲道:“和你有什么好玩的,到了西夏,那才好玩。我可听说西夏姑娘,厉害的不得了。她们都是麻魁,跨马飞奔,天下无敌。”费无极道:“何为麻魁?”种溪道:“这都不懂,真笨,便是女兵。很凶的,那快马一鞭,厉害的不得了。”
费无极笑道:“你多犯贱,西夏姑娘若厉害的不得了,莫非抽你几鞭子,你就舒坦了不成?”种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种浩寻思道:“我种家军多少年来与西夏党项人对战,双方短兵相接,互有死伤。这国仇家恨,无论如何也难以消融。此番乔装打扮一番出使西夏,一探究竟。但愿一帆风顺,没什么波折。”想到此处,缓缓道:“就要离开关中了我等再看一眼终南山,也算情深意重。”不觉,极目远眺,豪情万丈。
张明远环顾四周,神情肃穆之际,寻思道:“眼下再看一眼长安城,再看一眼终南山。便多了许多感慨万千!那倒不是我等此去再也不回来了,好似九死一生一般。只是久居终南山,即便去东京也是在我大宋国境内走动,可此番却大有不同,眼下要离开我大宋,去往西夏,便是异国他乡了。”想到这里仰天长叹,看向终南山,又见翠色点点,云海茫茫,不觉惆怅无比。
夕阳西下,京兆府长安城大街上,灯笼高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高大的城墙巍然屹立,唐时风韵犹存,虽说不比当年,但也风采依然。汉宫秋月也好似历历在目。文人墨客至此,留下辞赋,也在所难免。古色古香,令人心旷神怡,自然流连忘返。张明远等人意犹未尽,在大雁塔下祈福后,点灯时分,才回到种师道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