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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记得一清二楚

种腾空而起、砸响世界的力量。

那天夜里,他用攒了两个月的零钱,悄悄在旧货市场买了一个几乎已经脱皮的篮球。篮球的表面坑洼不平,像一张历经风霜的老脸,凹陷的地方还能摸出旧胶皮的味道,但他却像得了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把它藏在床下。

天亮之前,他去了教学楼后那片水泥地,天还没亮,天边只露出一线微光,四周空无一人。他抱着那颗沉重的篮球,手掌在皮面上摩挲,每一道纹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从哪学起,只能模仿昨天下午看到的动作,一次次地拍球、运球、跳投、折返。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笨拙与失衡,球总是偏离篮筐,不是砸在铁圈上弹出,就是飞出界外滚进草丛。

但他不在意。他一遍一遍重复,就像背诗词一样,将身体的动作一字一句地刻在肌肉里。每一次跳投落地,膝盖都轻轻震颤,他咬紧牙关,默不作声。天亮时他已经浑身湿透,额前的头发像水草一样贴在皮肤上。他望着那座老旧的篮筐,心跳得飞快,仿佛那里是一座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

他用的不是技巧,是一种野蛮的执拗,一种初学者特有的孤勇。他的鞋底磨破了,手心起泡了,肩膀的酸痛在每天早晨醒来时如约而至,可他却越来越沉迷。他喜欢那种掌控的感觉,喜欢球在手中弹跳时传来的回响,像是心脏的共鸣。他甚至开始对风速、地面湿滑程度、鞋底与水泥地的摩擦系数产生了近乎病态的敏感。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那些变向、转身、后撤步。苏盘自己也说不清。他只记得,每一次失败后的练习都像是某种咒语,把动作一点点刻入骨髓。那些从球场上途经的同学们,有时会驻足,有时会冷笑,有时会喊:“你这水平,想进校队?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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