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送自家姑娘去死,还抢着去?”
“好歹是亲娘,比后娘还恶毒。”
“人家大丫都知道,嫁给老鳏夫也比配冥婚强。”
“大丫跑了,你倒好,抢着送自家丫头去,滋滋,当娘的心够狠的。”
几个婶子放下针线,你一言我一语,把春苗揶揄地面色涨红,气势都弱了一半。
王老爷子越过那些“长舌妇”,指着研沫痛骂:
“你个长舌妇,不守妇道,嘴里喷粪,四处编造谣言,诋毁我王家名声,今日必须给个说法!不然就去里正那好好说道说道!”
王老爷子气得跳脚,研沫慵懒地靠在大树上,毫不在意道:
“我编什么谣言了?您讲讲?”
“你……你……”
王老爷子喘着粗气,指着研沫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些骂自家的话,让他怎么说出口?
他的老脸往哪里放?
王老爷子说不出口,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春苗,如倒豆一样倾泻而出:
“你说我草丫是乡下穷丫头,蠢笨不堪,还诋毁我们王家姑娘不守妇道……”
王老爷子和王婆子面色发黑,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把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春苗浑不自知,掐着腰正要继续说,门口又进来好几个妇人。
妇人们带着针线,是来找研沫学缝口罩的,竟在院门口遇上热闹,不禁出言讽刺:
“乡下穷丫头是编造谣言?难道你家丫头是城里的千金小姐?孩子饿的干巴瘦,日日在外干重活,把孩子磋磨啥样了?”
“不守妇道说的还真不假,你家大丫不是前日才爬的床吗?咋,你们失忆了?”
“就是,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这些消息,咱全村都知道,人家城里一打听,啥不知道?沫儿今日都没出村子,哪里造谣去?”
她们来找沫儿学手艺的,自然要帮腔几句。早就看不惯王家的做派了,今日说出口,心里舒畅多了。
王老爷子不敢置信,他家在村里的地位,竟一夜之间跌进谷底。
他大孙子刚中秀才那会,谁敢和他这么说话?
他气得手臂颤抖,厉声喝道:“我家大丫是嫁人,人家给彩礼的,你们这群长舌妇,合该让你们男人好生揍一顿,治治那多嘴多舌的毛病。”
“(ˉ▽ ̄~) 切~~”
几个妇人翻白眼。她们懒得跟老人家掰扯,赢了也不光彩。但王家真不是东西,自己孩子,送去配冥婚,还是个人吗?
王老爷子风头一转,再次痛骂研沫,还没骂完……
研沫起身质问:“其一,全村都知道的事,哪一句是造谣?
其二,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宣扬的?
其三,你家句句骂我,请问我哪里不守妇道了?
证据呢?空口白牙污蔑?还打上门来欺负?这就是你王家的做派?”
研沫句句质问,气势越来越强。
“怎么?任凭你家杀人,我就该乖乖去死,才是守妇道?你家大丫爬床,还是清白姑娘?你家把自家骨肉送去配冥婚,是清白人家?”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看王家的眼神满是不屑。
村里重男轻女,顶多彩礼多要几两银子,不会送自己丫头去死啊?
她们也磨搓儿媳,但不至于弄死儿媳攀高枝啊?呵呵,最后高枝也没攀上。
不知何时,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丫头,别生气,统爷给你讲个乐子,王家二媳妇给自家男人戴绿帽子,他家小孙子是个野种!】
脑海中的声音传来,研沫噗嗤笑了,心情真好。
她笑吟吟望向王老爷子,连连摇头,一副看可怜人的样子,悠悠开口:
“你家不守妇道的人够多啊,难怪开口闭口说这句话,怎么?在家里骂多了,出来改不了了?”
王老爷子正要开口,研沫继续道:
“你家二房连生八个丫头,最后咋就生出儿子了?看着孩子一日日长大,和你二儿没有一点像的地方,你不怀疑?我看着长得像……”
研沫话未尽,眼神往探头的人群中望去。
一泼皮脑袋一缩,浑身不自在。
王老爷子正要骂,忽然愣住了,他佝偻的脊背更弯了。
他狠狠瞪向春苗,又凌厉地扫视人群,怀疑地种子一旦中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