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好半晌憋出一句:“我儿是秀才,你休想给他泼脏水!”
“都说读书人最是心狠。”
“太可怕了,自家人,说杀就杀啊。”
“王家大郎能读书,还是沫儿她爹供的呢。”
“当个秀才娘子,真不是啥福气啊。”
乡亲们心里信了研沫的话,乡下婆子哪里认识什么毒草药啊,不是秀才王康给的,还能哪来的?
王婆子更慌了,此事决不能连累康儿,她大儿是要继续考举人的!
她是秀才的娘,也不能名声有污。
“是大丫,这孩子跑山上摘的,硬塞给我的。小孩子胡闹。”
大丫一脸懵,不可置信喊道:“娘!”
杀人是要坐牢的。
王婆子现在只想找个替罪羊,“你这孩子,就算和你嫂子不合,也不能乱来啊。”
“大丫一个姑娘家,哪能认识什么毒草?”
“当娘的真狠心啊。”
大丫慌乱挣扎着:“我,我不认识这东西,不是我,别送我去见官。”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人不是没死吗?见什么官?”
里正有心包庇,他们村出个秀才不容易,以后说不准有用得上的地方,他先卖个好。
“小丫头胡闹,一场闹剧,都散了吧。”
乡亲们同情的看向研沫,哎,一个孤女,不容易啊,以后还不定被婆家如何磨搓呢。
王家就是狼虎窝啊。
研沫挡住了里正去路:
“里正,我爹虽死了,但城里仍有故交,我早早就给伯父们递了消息,王康要杀我一事,我有证据。”
里正此刻才正眼看她,心里有些狐疑,他拿不准此话真假。
蒋老头一介书生流落到他们村,是个外乡人,他摸不准此人底细。
“您若是包庇,到了官老爷面前,恐怕……”
里正打断道:“那你想如何?”
“查清楚杀人凶手。”
研沫看向大丫,“大丫,你可认识这药草?”
大丫头摇的如拨浪鼓,“不,不认识,不是我,真不是我。”
研沫看向乡亲们:“里正,乡亲们,此药草你们认识吗?”
乡亲们摇头,“我们哪有这文化啊?”
“大家都不认识,一个村里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认识呢?”
研沫话音一转,“我们村就一个读书人,也只有王康有可能认识毒草,买了回来。”
“至于城里的慕老爷是否相中他,想招他为女婿,一打听就知道。”
原主知道此事,她偷听到夫君和婆婆的话,第二日就被扔海里了。
里正有些迟疑,村里就这么一个读书人,他不想定他的罪。
郭大夫最是正直,直言道:“我去城里打听打听。”
王婆子急了,她大儿可不能名声有污啊,紧急之下,脱口而出:
“是我做的!”
众人纷纷望过来,“你认识此药?”
“我的出身大家伙都知道,也没什么瞒着的,我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后来嫁给了康儿他爹,大户人家的后院什么没见过。”
“是我听说了城里慕家,动了心思,当娘的,哪个不为了儿子打算。”
“要杀要寡冲我来,休要攀扯我家康儿。”
众人一阵唏嘘,王婆子对儿子倒是慈母心啊。
里正心落地了,不是秀才做的就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对研沫道:
“好歹是你婆婆,你又没出事,今日我当个和事佬,让你婆婆当着大家的面做个保证,以后好好待你。”
“你既嫁到了王家,就是王家的人,告倒了你婆婆,能得什么好处?”
研沫:“这样的人家我不敢再呆,夜里都睡不安稳,说不准他们半夜又把我扔海里去了呢。”
“和离,他们签下和离书,我就不告到官府了。”
里正一怔,乡亲们惊呆。
和离和被休有什么分别,姑娘家连个娘家都没有,以后可怎么办啊?
哎,怪可怜的。
七婶等人劝道:“丫头,算了吧,好歹有个家。”
“今日,要么签和离书,要么告到官府。”研沫态度坚决。
美好小日子都向她招手了,她还急着去赶海种田呢,必须一次解决麻烦。
王婆子眼珠一转,“离就离,我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