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我刚想钻被窝,放在床边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可能在古陆的时候,那诡异的鬼来电让我对电话的震动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异感,一听到电话的嗡响,我就紧张。
我拿起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心就松了,是老爸打来的电话。但心刚一松,又隐约觉得不对,在我的印象里,从当时来阳城上大学开始,父亲就没有深夜给我打电话的习惯。
我按了接听键,喊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
"小怀??睡了吗?最近天气不好,你要注意身体。"
"我挺好。"我突然觉得父亲的声音,还是我所熟悉的声音,但他的语气,还有他说话的腔调,好像有那么一点我形容不出来的东西:"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没有事,没事??"父亲在那边顿了顿,又说:"就是想和你说两句话,小怀。我年纪大了,比不了从前,有时候,我想想过去的事,心里总不是滋味。你从小没了妈,我知道,你比别的孩子更要强??"
"爸,说这些干什么。"
"你要强,这不是坏事。人啊,这一辈子,总要经受点挫折,没那个恒心,就承担不了大任,凡事,不要轻言放弃。小怀,照顾好自己??"
"爸,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老爸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从来不喝酒,也不可能半夜喝多了跟我说醉话。
"小怀,你现在,有空吗?"父亲又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声音一下子变的飘渺起来,就好像袅袅的鬼音,带着颤抖和凄凉,蚊子哼哼一样的对我说:"有空的话,来替我收尸吧??"
"爸!"我一下子就急躁了,对着电话喊道:"爸!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电话在那边啪的就挂断了。我心急火燎的拨回去,父亲的电话已经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噩梦的诅咒!?
我的脑子开始膨胀,赫连的讲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脑海里蹦出来。去过古陆的人,会受到噩梦的持续影响,这种影响或许还要扩散,牵连到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穿上衣服就冲出家门。从阳城到老家,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冬夜凌晨两点多的街头,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也看不到一辆出租车。
我一边跑着找车,一边不断的拨打电话。但父亲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我不想麻烦别人,可这时候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就给白领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白领估计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
"能不能用用你的车,就现在!有急事!"
"你在哪儿?"白领听得出我语气中的急躁,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跟她说了我现在的位置,在路边等了最多十分钟,马路那边闪过两道车灯,白领开着车子,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急速的开了过来。
"去什么地方?出什么事了?"白领估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朝这边赶,平时整整齐齐的头发有点凌乱。
我来不及多说什么,给她指着路。车子离开阳城,在通往老家的路上疾驰。我还是不肯死心,又拨了几次电话,可电话始终打不通。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要急死我?"白领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还记得赫连说过的话吗?那个噩梦的诅咒,可能要来了。"
夜里的路很通畅,白领一路几乎把油门踩到底,平时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最后一小时多一点就到了。我让白领直接把车开进村子,这时候正是凌晨三点多将近四点,人处于深度睡眠中,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村子里没有别的声响。
车子停在我家的院门外面,我跳下车就朝门跑。院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进院的一刻,我看见几间房漆黑一片,只有堂屋里,一点淡光像是鬼火一样的一闪一灭。
"爸!"我抬脚就冲进堂屋,这几年,老家条件好了,村里很多家户都翻修或者重建了住宅,只有我们家,还住着老房子。这种老式的房子很容易受潮。堂屋里除了夏天,什么时候进去,都能问道一股淡淡的霉味。
堂屋里空荡荡的,在屋子的大梁下面,放着一条木凳,一根绳子,从房梁上垂了下来。
堂屋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除了那张孤零零的木凳,还有一条随着风轻轻摆动的绳子,我什么都看不见,看不到父亲的身影。
木凳下,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灭,我慢慢蹲下来,看到那是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