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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炮口夺粮

李守业抠泥的手指猛地一顿,指甲缝里嵌进了硬土。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看向老周头。老周头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又带着一丝豁出去的狠劲,咬牙低声道:“当贼…也好过当饿死鬼!济生…他是在给咱几十万人挣活路啊!可…可那粮仓…守着的…也是爹生娘养的兵丁吧?”他声音抖得厉害,后面的话几乎含在喉咙里。

李守业沉默了许久。远处塬坡上,稀稀拉拉的黑麦穗子在热风里无力地垂着头。他想起儿子李济生日益冷硬的眼神,想起前院议事厅里飘出的只言片语,想起秤房里那沉重如山的秤杆。他慢慢从怀里掏出烟锅,手却抖得厉害,烟丝撒了一地。他最终没点上,只是把冰冷的铜烟锅紧紧攥在手心,硌得生疼。他望着老周头那张被绝望和期盼扭曲的脸,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干涩的字:“活命…要紧。”

老周头浑浊的眼里瞬间涌上一层水光,他用力抹了把脸,狠狠点头:“对!活命要紧!我那小子…盼他能…平平安安回来…”他站起身,佝偻的背影在龟裂的塘底投下长长的、颤抖的影子,慢慢消失在暮色里。李守业依旧蹲在原地,攥着冰冷的烟锅,望着脚下这片象征绝境的巨大龟裂,仿佛一尊风化的石像。

夜,子时。富平城西死寂,连狗吠声都绝迹了。官仓那厚实的土围子,在惨淡的月光下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土墙上,几个抱着老旧火铳的标营兵缩在避风的垛口后,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骤然间,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颤!如同地底有凶兽翻身!

“轰——!!!”

第一声炮吼如同九天惊雷,撕裂了粘稠的夜幕!炽热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巨大的实心铁弹带着毁灭一切的动能,狠狠砸在仓墙中段!刹那间,砖石混合着守军的残肢断臂冲天而起!烟尘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惨叫声被淹没在惊天动地的崩塌声里!

烟尘未散,第二声炮吼接踵而至!精准地轰在刚刚撕裂的巨大豁口上!“轰隆——!”如同巨斧劈开朽木,坍塌的墙体被彻底撕开一个数丈宽、边缘犬牙交错的、血肉模糊的恐怖通道!碎石土块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杀进去——!夺粮——!”刘疤子野兽般的咆哮,被第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彻底淹没!硝烟弥漫中,装了雪亮刺刀的燧发铳兵如同决堤的洪流,踏着还在滚落、沾满血肉的砖石土块,吼叫着冲进那地狱般的豁口!里面惊醒的标营兵刚从营房冲出来,衣衫不整,睡眼惺忪,迎接他们的就是一片灼热致命的铅雨和瞬间捅到眼前的、森然如林的刺刀!

战斗短促、激烈、残酷得如同铁匠锻打烧红的铁胚。抵抗迅速被粉碎,求饶声被淹没在复仇和夺粮的怒吼中。不到半个时辰,富平西仓易手。血腥气浓得化不开,但粮仓厚重的木门己被撞开,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在火把照耀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金黄光泽。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通往李家塬社仓的土路上,己汇成了一条望不到头的生命长龙。大车被沉重的粮袋压得车轴痛苦呻吟,骡马背上小山般的粮袋用粗绳死死捆缚。更多的是人!互助社的汉子婆娘们,肩上扛着鼓囊的麻袋,背上捆着粮袋,手里还提着、抱着装满麦粒的筐篓、布袋!人人脸上沾满硝烟的黑灰、喷溅的血点和金黄的麦灰,汗水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沟壑。他们沉默着,脚步沉重却飞快,每一步都深深陷入干透的黄土里,奔向生的方向。车辙、脚印,在晨光熹微中,碾出一条条深痕。洒落的麦粒在尘土里闪着微弱的、却足以点亮无数双绝望眼睛的金光。

李家塬主宅后院,死寂得如同坟墓。王倩抱着饿得连哼哼都没了力气的李琳,枯坐在炕沿。娃娃的小脸蜡黄,眼窝深陷。前院方向,隐约传来车马嘶鸣、人声鼎沸的喧嚣,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潮水,拍打着这死寂的院落。

王倩怔怔地听着,那喧嚣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首到院门被猛地撞开!

管家李忠几乎是扑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粗布小口袋,一股无比浓郁、无比鲜活的新麦香气,如同爆炸般猛地冲散了屋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夫人!夫人!粮!新粮!磨坊连夜赶磨的头茬粉!”李忠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带着哭腔和狂喜,把那沉甸甸、散发着阳光和土地气息的口袋塞到王倩冰凉的手里,“快!快给小姐熬口糊糊!稠的!能立住筷子的!”

王倩的手指瞬间深深陷进温热的麦粒里!那沉甸甸的、饱满的、带着生命最原始力量的触感,如同电流般击穿了她麻木的神经。她身体猛地一颤,干涸的眼眶瞬间被汹涌的热流冲破!她紧紧攥着那救命的粮袋,像是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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