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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2)疫火淬金

瘟神的阴影在渭北塬上盘踞了整整一个多月,如同最严酷的熔炉,熬炼着刚刚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一百二十村寨。\e^x?i·a?o`s,.-c-o!m?石灰水刺鼻的气味、草药汤的苦涩、焚烧垃圾和死鼠的焦臭,混合着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构成了这段日子里最深刻的记忆。

最初,是撕裂般的恐慌和对“隔离令”的本能抗拒。柳树屯的陈老栓死死抱着发烧的小孙子,在护社营士兵冰冷的注视下,老泪纵横地被“请”进隔离区旁临时搭建的观察窝棚。那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然而,社里派来的樊郎中亲自诊视,确认只是风寒高热,并非瘟病。每日有专人送来滚烫的药汤和勉强能糊口的粥食。五日后,孙子退了烧,祖孙二人被允许回家,还领到了一小袋社仓拨出的陈豆作为“隔离补偿”。陈老栓牵着孙儿走出窝棚时,对着负责这片区的护社营小队长,深深作了个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里的恐惧褪去,剩下的是劫后余生的浑浊泪水,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恐惧依旧在,但规矩,似乎真的能保命。

类似的事情在各村悄然发生。严厉到近乎残酷的隔离措施,初期招致了无数怨言甚至咒骂。但当人们看到那些因隐瞒病情或抗拒隔离而招致鞭刑、驱逐,甚至累及全甲受罚的惨痛教训,又看到社里组织的消毒队、送药队、扑鼠队日夜不休地奔忙,看到护社营士兵同样顶着巨大的恐惧维持秩序、运送物资,甚至收敛焚烧那些无人敢碰的疫尸…怨气渐渐被一种扭曲的“理解”和麻木的服从取代。,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尤其是在那些经历了家人被隔离、最终却幸运地因非瘟病发热而被送回的村庄,一种微弱却真实的信任感开始滋生。至少,李社长定下的规矩,虽严酷,却是在真做事,是真想护住这塬上的人。

当樊郎中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在议事厅宣布“塬内新增病患己连续七日为零,隔离区现存病患仅余三人,且症状趋稳”时,厅内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哽咽的粗重喘息!连李济生紧握的拳头,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随即缓缓松开。王氏垂下眼,飞快地拨动算珠,重新计算起因瘟疫而中断的春播补救所需粮种,指尖却不易察觉地颤抖着。

这场瘟疫,如同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在刚刚拼凑起来的渭北塬上,烫下了一道名为“互助社”的深刻印记。痛楚入骨,却也强行将散沙熔铸在了一起。各村寨望向李家塬总社的目光里,恐惧犹存,但多了一丝认命的依赖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李济生这个名字,在“渭北李郎”的威名之外,又添了一层令人敬畏又不得不倚靠的“铁面阎罗”色彩。·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然而,当李家塬互助社以铁血手段和巨大牺牲,勉强将瘟神锁在塬墙之内时,塬外的世界,己彻底滑入了无间地狱。

派往华州、渭南等府县打探消息和试图采购些紧俏药材的探马,带回来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少东家!进不去!所有府城县城,城门紧闭得跟铁桶一样!护城河上的吊桥都收起来了!”探马脸色惨白,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悸,“城墙上…插满了浸过油的草把子(疑为驱邪或焚烧尸体用),日夜烧着,黑烟滚滚!根本看不见守军的人影!离城几里地就能闻到…闻到那股子…尸臭混着石灰的怪味!城门口…堆着好些想进城逃难的流民尸首…都…都烂了,也没人收!”

“渭南城…城西乱葬岗,新坟堆得跟小山似的!埋都埋不过来,好些就…就那么露天扔着!乌鸦黑压压一片…还有野狗…”另一个探马声音发颤,“小的…小的亲眼看见…有人…在扒…扒刚埋下没几天的…不是为财,就为…就为那身还没烂透的衣裳裹尸布…”

人相食!这三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议事厅每个人的心脏!连陈石头这样刀口舔血的汉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

“官军…彻底完了!”负责打探军情的王振武脸色铁青,“洪总督(洪承畴)在山西剿寇的大营,闹了营啸!疙瘩瘟在军营里炸了窝,死的人比打仗死的还多!当官的带头跑,剩下的兵丁炸了营,抢了粮草辎重,西散成了新的流寇!原本被压下去的王嘉胤、高迎祥、张献忠这些巨寇,趁机收拢溃兵和活不下去的灾民,滚雪球一样又起来了!比去年…更凶!”

探马描述的景象在众人脑海中勾勒出炼狱般的图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城池如同巨大的停尸房和堡垒,隔绝着内外两个地狱。曾经代表秩序的官军,成了瘟疫和混乱的帮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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