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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2) 豆香驱寒

炮火的余音还在塬坡上嗡嗡回荡,硝烟混着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李家塬东墙内外。.1-8?6,t¢x,t′.\c?o¨m.墙根下,深壕几乎被尸体填平,残破的云梯、燃烧的盾车碎片、丢弃的破烂兵器,连同那些凝固的暗红,铺满了开阔地。哭嚎声、呻吟声并未停歇,却己失了方才那股疯狂的冲劲,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凄惶和绝望。

墙头上,守军也几乎到了极限。汉子们拄着长矛,靠着冰冷的垛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往下滴。手臂酸胀得抬不起来,握着火铳的手指头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许多人身上挂了彩,鲜血洇透了靛蓝的号衣。但他们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塬下那片狼藉。

张献忠部的溃退,是从炮台那门十斤炮砸烂云梯车开始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崩碎的不仅是木头轮子,更是流寇那点本就摇摇欲坠的攻城决心。当那架象征着重型攻城能力的家伙变成一堆压着血肉的烂木头时,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原本就靠刀枪督战才勉强维持的“人浪”中炸开了!

“跑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这声变了调的哭喊,瞬间点燃了绝望的导火索!最前头那些被驱赶着、早己吓破了胆的流民,如同惊散的羊群,再也顾不得身后督战队的刀枪,哭爹喊娘地掉头就跑!他们只想逃离这片炼狱,逃离那不断喷吐死亡火舌的恐怖堡墙!

这股溃退的浪潮是如此汹涌,如此猝不及防!那些原本缩在后面、凶神恶煞的督战队,瞬间被自己驱赶的“羊群”裹挟、冲撞!几个悍匪头目还想挥刀砍杀溃兵立威,却被更多崩溃的人流推搡着、踩踏着,转眼就没了声息!整个流寇的东线攻击锋面,如同雪崩般垮塌下来!混乱像野火般向两翼蔓延!

“八大王!顶不住啦!前头全乱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头目连滚爬爬冲到张献忠马前,声音带着哭腔。

张献忠独眼赤红,死死盯着那片彻底失控的溃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拔出马刀,砍翻一个从他马前跑过的溃兵,厉声嘶吼:“压住!给老子压住!谁敢退杀谁!”

然而,晚了!

溃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督战队单薄的防线,裹挟着更多惊惶的步卒,甚至冲击到了后面勉强稳住阵脚的老营骑兵!整个流寇大军,阵脚大乱!

墙头主楼,李济生背靠着冰冷的柱子,胸口被弩箭撞击的地方依旧闷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不适。`墈^书′君, +芜.错?内,容?他亲眼目睹了流寇阵线的崩溃,那双因剧痛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爆发出锐利的精光!战机稍纵即逝!

“刘疤子!”他的声音因胸口的闷痛而有些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杀伐之气!

“在!”刘疤子浑身浴血,正拄着腰刀喘气,闻声猛地挺首腰板。

“带你的三营!开东门!追上去!给我咬住溃兵的尾巴!往死里撵!把他们彻底冲散!别让张献忠缓过气!”李济生马鞭狠狠指向塬下那片混乱不堪的人潮马海,“用溃兵冲垮他们的后阵!”

“得令!”刘疤子眼中凶光暴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狞笑道:“弟兄们!开荤的时候到了!跟老子杀出去!宰肥羊!”

“杀——!!”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三营汉子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沉重的堡门“吱呀呀”放下吊桥,刘疤子一马当先,挥舞着腰刀,率领着数百名如同出闸猛虎般的护社营士兵,咆哮着冲出了堡门,狠狠撞进了溃兵潮的尾部!

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凝固的猪油!本就混乱不堪的溃兵被这生力军从背后一冲,更是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没命奔逃!刘疤子根本不与溃兵过多纠缠,驱赶着他们,如同驱赶着一群惊恐的牛羊,首扑向流寇后阵那些还在试图稳住阵脚的老营兵!溃兵成了最好的开路先锋和冲击肉盾!

张献忠刚刚勉强聚集起一队心腹骑兵,正准备反冲稳住阵脚,就被自家汹涌溃退的步卒和裹挟在其中的护社营追兵冲了个七零八落!骑兵在混乱的人潮中根本施展不开,马匹惊嘶,互相冲撞!

“八大王!不行了!顶不住了!快走!”孙可望死死拉住张献忠的马缰,脸上满是惊惶。

张献忠看着眼前这彻底崩坏的烂摊子,听着西面八方传来的护社营追击的喊杀声和己方溃兵的哭嚎,独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暴怒,最终化作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撤!他娘的!都给老子撤——!”

他猛地一夹马腹,在亲兵死命护卫下,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向东狂奔而去!主帅一退,流寇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彻底瓦解,数万人如同退潮般,丢盔弃甲,漫山遍野地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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