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最廉价的武器——用血肉之躯填平一切障碍!
“炮一!目标,贼酋大旗前五十步!放!”李济生估算着距离,吼声如雷!这是操练时反复强调的,打击敌密集冲击锋线的要害!
“轰!轰!轰——!”
崖顶炮位火光暴闪!三门五斤炮同时怒吼!沉重的铁弹丸带着死神的尖啸,划出灼热的轨迹,精准地砸向拓养坤前锋悍匪最密集的区域!
“噗——嚓!”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碎裂声传来!炮弹如同重锤砸进蚁群!瞬间清空一片!断臂残肢、破碎的武器与碎石混合着飞溅!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拔地而起!原本气势汹汹的悍匪前锋被硬生生撕开三个巨大的血口!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巨大的杀伤力和震慑力,让后面被驱赶的流民也出现了瞬间的混乱和惊恐!
“打得好!”陈石头兴奋地大吼!操练时强调的炮火协同和集火打击,初见成效!
“火铳!第一排!预备——放!”王振武抓住战机,厉声下令!他的一营一连是装备燧发铳最多的主力连队。·微-趣/暁*说?网_ .首,发¢
“砰砰砰砰——!”
第一排近百支燧发铳几乎同时爆响!清脆的击发声连成一片!浓烈的白硝烟喷涌而出!灼热的铅弹如同密集的冰雹,狠狠砸向因炮击而混乱、试图重新整队的悍匪!精准度和齐射的威力远超以往!冲在最前面的悍匪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燧发铳在干燥天气下极高的引燃率,在此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第二排!上!装填手退后!”命令衔接紧密。
然而,悍匪的凶性也被彻底激发!拓养坤在后方暴跳如雷地砍杀退缩的溃兵,驱使着更多流民和亡命徒顶着铅弹扑上来!简易拒马被疯狂的人潮推倒!土垒被无数枯瘦的手扒住、攀爬!血腥的白刃战瞬间在狭窄的河床爆发!
“长枪!顶住!突刺!刀牌手!护住两翼!补缺口!”各小队队长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操练的阵型在实战压力下开始运转!
“杀——!”
护社营汉子们怒吼,挺起长枪,隔着土垒豁口,按照操练的节奏和角度,狠狠捅刺出去!虽然有些杂乱,但所有人都在竭力配合队友轮刺!丈余长的白蜡杆带着风声,将爬上土垒的悍匪和流民捅翻下去!腰刀在藤牌和长牌的掩护下,从缝隙中凶狠劈砍!滚烫的鲜血喷溅在滚烫的土地和冰冷的盾牌上,瞬间被吸干或凝固。
右翼一处土垒被几个凶悍的贼兵用简陋木梯突破,眼看就要撕开口子!
“右翼三队!长枪手顶上!李振邦!带你的人堵住!”王振武眼疾手快,厉声点名!李振邦是李济生一个本家堂弟,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刚升任小队长不久。听到命令,他赤红着眼,带着本小队十几条汉子,怒吼着扑向缺口!长枪如林,硬生生将爬上来的贼兵逼退,死死堵住了即将崩溃的防线!宗族血脉的纽带,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凝聚力。
河床变成了巨大的绞肉场。尸体堆积,堵塞通道,又被后面疯狂的人潮踩踏着翻越!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合着汗臭和尘土,令人作呕。防线如同暴风雨中的堤坝,多处被撕开小口,又被预备队用血肉之躯和操练出的配合硬生生堵回!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整体阵型,在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和老兵、骨干的带动下,竟奇迹般地没有崩溃,反而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显露出一种生涩却顽强的韧劲。
李济生浑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溅上的。他挥刀劈翻一个嚎叫着爬上土垒的悍匪,刀刃砍在骨头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喘着粗气,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汗混合物,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沸腾地狱般的战场。拓养坤那杆“蝎”字大旗,依旧在混乱人潮的后方隐约招展,像一块甩不掉的膏药。
“轰隆——!”
毫无预兆,一道惨白得刺眼的闪电撕裂阴沉的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如同在耳边擂鼓,震得人头皮发麻!酝酿己久的暴雨,如同天河倒泻,瞬间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砸落,打在头盔、盾牌上噼啪作响,瞬间激起迷蒙的水雾,视线一片模糊!
暴雨!要命的暴雨!
“火铳!收起来!快!护住药池火绳!”李济生心猛地一沉,嘶声大吼,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雨声雷声中。燧石火镰遇水极易失效!火绳更是见水就灭!
己经晚了。后续准备发射的火铳手慌忙扣动扳机,“咔哒!咔哒!”声零星响起,大部分只冒出一点可怜的白烟,随即被雨水浇灭!最依赖的远程火力,在暴雨降临的瞬间,瘫痪了大半!
“长枪!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