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忠勇侯仍在殿外跪候。′p,a¨o¨p^a?o¨z*w~w_.-c/o,m+”一名官员鼓起勇气,突然开口。
大殿内的喧哗与私语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充满了惊讶。
他这才意识到,本应与他一同站出来的同僚们并未有所动作,回头望去,那些人正悄无声息地藏身于人群之中,低垂着头,连一声都不敢吭。
面对萧承谨那锐利如冰的目光,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冷汗悄然滑落。
萧承谨认得此人,他是忠勇侯派系中的一员,平素行事低调,很少在朝堂上公开支持忠勇侯,因此在该派系中并不显眼。
京都的长史,宣恪。
昨夜,萧承谨刚刚废黜了皇后,今日便彻底无视了跪在大殿外的忠勇侯。明眼人都能看出,萧承谨对忠勇侯并无好感,先是对皇后采取行动,现在看来,忠勇侯府可能也将成为他的目标。
恐怕今日早朝上,原本计划好的忠勇侯党羽会一同向皇上施压,却未料到他们全都临时改变主意,选择了退缩,只剩下宣恪这个不懂变通之人。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承谨那双带着寒意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丝毫笑意,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显得异常勉强,仿佛他只是一个引诱猎物进入陷阱的猎人。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他漫不经心地望向宣恪,突然轻笑一声:“宣爱卿在任多年,才华横溢,朕认为这区区长史之职,实在是委屈了你。”
升迁?
萧承谨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丝毫不见怒气,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这下,众人都露出惊讶之色,一时间难以揣摩萧承谨的真正意图。
宣恪为忠勇侯出头,即便是在萧承谨最不喜忠勇侯的时刻,此举无疑缺乏眼力见。一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公然的党派之争,尤其是当它威胁到自己的权威时,理应受到惩罚。然而,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要为他升迁的暗示?
有人实在感到困惑,便凑近贺洺,低声询问:“贺大人,皇上这是打算给他升迁吗?”
贺洺作为萧承谨的心腹,或许能揣测出一二。
对方目光投向大殿中央一脸困惑的宣恪,神态懒散,带着几分玩味:“没错,升迁,而且是升得很高。”
萧承谨此言一出,贺洺立刻回想起不久前他与沈敬雪前往御书房时,报告了沧州老刺史最近大病一场,无法起身的情况,现在看来,他已有意告老还乡,相关的奏折应该很快就会呈递给萧承谨。
沧州地处边疆,环境艰苦寒冷,通常是流放获罪的王公贵族和官家亲眷的地方,因此担任那里的刺史无疑是一项艰苦的差事。_l!o*v!e*y!u?e¨d?u.._n!e.t¨
贺洺和沈敬雪仍在深思新任刺史的安排。
如今,一个合适的人选主动出现,这岂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萧承谨面带微笑,展现出一副极为仁慈的神态,仿佛真的是一位对臣子充满期待的宽厚君主。然而,他的话语却让宣恪感到震惊,僵立当场。
“沧州刺史年事已高,朕念及宣爱卿多年来的卓越贡献和高尚品德,特此任命宣爱卿为沧州刺史,不久将启程赴任。宣爱卿,朕对你抱有厚望,希望你能恪尽职守。”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宣恪感到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地望向萧承谨,满脸的沮丧和绝望。
尽管帝王面带笑容,但那绝非出于仁慈之举。
他紧咬着牙关,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悔。
忠勇侯如今已经失势,他却愚蠢至极,在这种情况下仍选择支持忠勇侯,结果被那些昔日的同伙欺骗,独自一人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了那只儆猴的鸡。
然而,无可辩驳,这确实是一次升迁,从一个微不足道的长史一跃成为刺史,若非忽略了任职地是沧州,这几乎是一步登天。
宣恪颤抖着手,最终还是恭敬地跪下谢恩:“微臣谢主隆恩。”
朝廷中的文武百官目睹这一切,无人敢发出声音。
萧承谨是真的愤怒了,无论是对那个胆敢威胁他的忠勇侯,还是那些拉帮结派的宣恪。
直到退朝,官员们心有余悸,谨言慎行,回答萧承谨的问题时全神贯注,生怕承受不起帝王的恩宠。
他们从未如此期盼过小太监那声尖锐的“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