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一曲最动听的凯歌!
拿到赏赐的军士,有的激动地将银锭贴在心口,感受那冰凉的触感;有的迫不及待地撕开油纸,狠狠咬一口喷香的熏肉;有的则将盐块小心地揣进怀里,这是比银子更金贵的硬通货!整个校场沉浸在一种近乎狂热的喜悦和满足之中!每一次赏赐落地,都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黑石堡万胜!”
“大人英明!”
“愿为大人效死!”
吼声首冲云霄!军心士气,在这一刻被实打实的赏赐和至高无上的荣誉感,推向了沸腾的顶点!
林风看着台下激动的人群,看着那一张张因获得认可和丰厚回报而焕发光彩的脸庞,心中亦是激荡。`1.5\1′x_s.w\.,c,o~m?这就是他想要的军队!赏罚分明,士气如虹!
然而,这份沸腾的喜悦,很快就被一丝冰冷的对比所打破。
校场边缘,二虎一身风尘仆仆,正牵马等候。他刚刚从千户所快马赶回,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压抑的愤懑。
林风示意周文博继续主持分发后续的集体赏赐,自己则走下点将台,来到二虎面前。
“如何?”林风声音平静,却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
二虎从怀中掏出一份盖着千户所大印的回执文书,双手奉上,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大人!战报送抵王德发千户处。那老狗……足足晾了属下两个时辰!最后才叫个书办出来,给了这玩意儿!”
林风展开文书。上面是千户所书办那熟悉的、带着几分敷衍的馆阁体:
“据查:黑石堡守备林风所部,于本月丙寅日,于野狼沟一带遭遇小股流匪袭扰。激战之下,毙匪首三级,从匪十二级。斩获尚可,记微功一次。赏银十五两,着即分发有功士卒。望戒骄戒躁,勤勉戍守。千户所王德发印。”
“三级?十二级?微功?十五两?”二虎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咱们报上去的可是坐地龙首级、倭寇首级二十、匪徒首级一百余!这他娘的是被砍掉了多少?!十五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还‘遭遇小股流匪袭扰’?呸!”
林风看着文书上那轻飘飘的“微功”二字和刺眼的“十五两”,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甚至能想象出王德发那副嘴脸,一边掂量着宋亿贤的压力,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泼天的战功砍成微不足道的“微末小胜”,将本该是数百两的赏银克扣成这可怜的十五两。层层扒皮,官场常态罢了。
“大人,”二虎看着林风平静的脸色,有些不解,更有些不甘,“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咽了?那王德发分明是宋亿贤的一条狗!这战报他肯定压着,不会往上报!”
林风将那份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文书随手递给身后的亲卫,仿佛那只是一张废纸。他抬眼,望向牛角峪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咽了?为何要咽?”林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王德发不上报,自然……另有渠道会报。”
二虎一愣,随即猛地想起大人从野狼沟回来时,特意绕道去了一趟牛角峪千户所……还有那位得了天大好处和功劳的王百胜千户!
“大人高明!”二虎瞬间明白了,眼中爆发出解气的光芒,“王百胜得了那么大的实惠和功劳,他巴不得闹得天下皆知!他上报的捷报,肯定跟咱报给王德发的这份……天差地别!到时候,看王德发和宋亿贤怎么收场!”
林风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转身,重新走向点将台。校场上,犒赏仍在继续,欢声雷动。那十五两银子和“微功”的屈辱,如同投入沸水的一点冰渣,瞬间被蒸腾的热浪彻底吞噬、遗忘。
“二虎,”林风脚步未停,声音清晰地传来,“这十五两银子,你亲自去领回来。告诉王德发千户所的书办,黑石堡将士,谢千户大人厚赏。”
“厚赏”二字,林风咬得格外清晰。
二虎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属下明白!定将千户大人的‘厚赏’,一分不少地带回来!”他翻身上马,朝着千户所的方向再次疾驰而去,这次,他的背影充满了戏谑和即将看到好戏的期待。
校场中央,周文博正指挥着伙夫,将大块熏肉丢入沸腾的大锅,肉香西溢。林风看着眼前这片被犒赏点燃、士气如虹的景象,又想起那份冰冷敷衍的官样文书。
一边是热血铸就、当场兑现的功勋与厚赏,军心凝聚如铁。
一边是层层盘剥、迟滞克扣的虚伪与贪婪,人心离散如沙。
高下立判。
这世道,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