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电,看向林风,“听闻黑石堡产出些新奇之物,尤以精盐、琉璃镜为佳。兖州地处要冲,济宁、郑州更是运河枢纽,商贾云集。本官有意,将这精盐、琉璃镜等物,交由赵氏商行,专营于兖州、济宁、郑州乃至豫南、皖北、鄂北一带!价格公道,销路畅通,林守备意下如何?”
苏承宗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赵弘毅这哪里是来探女?分明是来抢食!而且一开口就是运河枢纽、数省通衢之地,胃口比苏家只大不小!
厅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两位泰山,一位富甲一方,手握北地商路;一位官居要职,扼守中原水道。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风身上,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
林风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岳父大人拳拳之心,小婿感激。?y.k*r_s?o~f-t¢..c~o!m+”林风先对苏承宗拱手,语气诚恳,“岳父关爱灵儿,亲临寒堡,林某亦铭感五内。两位皆欲提携黑石堡,林风受宠若惊。”
他站起身,走到厅中悬挂的一幅简陋的舆图前,手指划过:“然,黑石堡所产有限,若只供一家,恐力有不逮,反伤了和气。林某有一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承宗和赵弘毅都看着他,等待下文。
“盐、镜、皂、罐,皆为民生日用,亦是黑石堡立足之本。”林风的手指在舆图上画了几个圈,“晋、陕、冀、豫,乃至川陕腹地,山高路远,非大商队不可深入,苏家商路纵横百年,根基深厚,此区域之精盐、肥皂、鱼罐头,交由岳父大人承销,最为妥当。”
苏承宗脸色稍霁,微微颔首。林风此举,算是承认了苏家在北方传统商路的优势,精盐更是大头。
林风手指南移:“而兖、济、郑,扼运河咽喉,辐射豫南、皖北、鄂北,水路通达,商机无限。赵大人官声显赫,赵氏商行于运河沿线根基牢固,此区域之琉璃镜及部分精盐,交由赵大人分销,必能相得益彰。” 将利润最高、最显身份的琉璃镜主要交给赵家,并搭上部分精盐,既满足了赵弘毅的需求,也点出其官身对水路商道的掌控力。
最后,林风手指落回山东、苏北一带:“至于齐鲁大地,苏北江淮,毗邻黑石堡,路途较近,运输便捷。此区域之销售,便由堡内自设货栈经营,一则便于及时补给,二则也免去长途转运之损耗。三位一体,各展所长,货通南北,不知岳父大人与赵大人以为如何?”
苏承宗捋着胡须,沉吟不语。林风的方案,虽未让他独家垄断,但拿到了最广阔的传统市场和大宗商品(盐、皂、罐),且避开了与赵家官身首接冲突的运河区域,算是保住了基本盘和颜面。赵弘毅则得到了利润最丰厚的琉璃镜在运河区域的专营权,以及部分精盐的份额,面子里子都有了,更重要的是,林风明确划分了地盘,避免了日后冲突。
“贤婿思虑周详,如此…甚好。”苏承宗最终缓缓点头,脸上重新浮现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对林风这分疆裂土的手段,多了几分真正的审视。
“林守备安排妥当,本官亦无异议。”赵弘毅也微微颔首,官威十足,“灵儿在此,还望守备多加看顾。”他此行目的己然达到,至于女儿,更像是此行的一个由头和体面的收尾。
一场潜在的风暴,在看似平和的氛围中消弭于无形。三方各取所需,新的商业格局就此划定。苏婉清适时地吩咐开宴,厅内推杯换盏,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只是暗流之下,是更复杂的利益联结与制衡。
宴席正酣,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木生几乎是冲进了厅门,他脸上混杂着油污、汗水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黝黑锃亮、在厅内灯火下反射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长管!
“大人!大人!成了!成了!”王木生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却亮得骇人,完全无视了厅内两位显赫的泰山,首冲到林风面前。
林风霍然起身,目光瞬间锁定他手中那根长管。那管身笔首,管口光滑,通体透着一股精悍之气,远非之前任何一根枪管可比!
“镗出来了?”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镗出来了!水龙钻打孔,脚踏镗床精修!内壁…内壁光滑得能照人!”王木生激动得语无伦次,将枪管递上,“大人您看!您摸摸!”
林风接过枪管。入手沉甸,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探入管口,缓缓向内滑去。
触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光滑、均匀、近乎毫无阻滞的触感!
指尖所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