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咸`鱼/看¨书-罔? ·首+发_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愤怒？有。他愤怒于对方竟然绕过他，首接向全世界宣告总反攻，这完全是将他这个最高统帅置于无物！

羞愧？有。他羞愧于对方在得知如此暴行后，敢于不计代价地发起决死反攻，而他自己，却还在权衡利弊，还在计较着一兵一卒的得失。

恐惧？更有。他恐惧于对方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股“玉石俱焚”的疯狂血性。他知道，这群人，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但，如果他们真的拼光了，日军在华北，将再无任何像样的牵制力量，到那时，所有的压力，都将压到他的身上！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侍从室。 “立刻！召集所有军事委员会的最高长官，半小时后，紧急会议！”他的声音嘶哑而疲惫。

半小时后，那间曾见证了无数次争吵与博弈的会议室里，再次坐满了国府的军事巨头。 气氛，比上一次中条山求援时，还要压抑。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那封来自延安的“遗书”的复印件，以及那几张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的照片。+d\u,a￠n`q.i-n-g\s·i_.~o?r!g· “都看看吧。”校长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这就是我们的‘友军’，给我们送来的‘战书’。”

会议室里，只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当所有人都看完信件和照片后，整个房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有人叫嚣，没有人愤怒。 所有人的脸上，都只剩下一种表情——震撼。 一种被对方那股决绝的、不计生死的民族血性，所带来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巨大震撼。

“他们……他们是疯了吗？”一位军长喃喃自语，“就凭他们那几十万刚换装的部队，就想跟整个华北的日军决战？这是拿鸡蛋碰石头！这是自杀！”

“不，”另一位将军，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异常复杂，“这不是自杀。这是一种……我们己经很久没有见过的东西。”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叫——以死明志，血荐轩辕。”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黄埔出身的将领们，都低下了头。

他们想起了当年东征时，在棉湖战役中，以一千多人的兵力，硬撼两万叛军，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x￠7.0!0+t￠x?t′.,c-o`m′

那时的他们，也曾有过这样一往无前的血勇。

可如今呢？ 他们看着自己臃肿的机构，看着那早己被派系斗争和腐败侵蚀的军队，再看看信上那股扑面而来的、决绝的刚烈之气。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羞愧感，涌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委座，”一句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该如何回应？”

如何回应？ 这是一个比“是否救援中条山”更加艰难的选择。

默许？那就等于坐视八路军去送死，一旦他们真的拼光了，日军在华北将一家独大，后患无穷。

阻止？怎么阻止？派兵去拦住他们？那无异于公开与全国民意为敌，坐实了自己“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罪名。

支援？更不可能！他们巴不得对方去死，又怎么可能拿出自己宝贵的兵力和物资去支援？

会议室里，争吵再起。但这一次，争吵的内容，不再是如何对付“共匪”，而是如何应对这场，由“共匪”发起的、将彻底改变整个战局的疯狂行动。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无法达成一致时。 校长的目光，落在了信件的最后那句话上。 “务必，务必！守住中国！！！”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炸响。 他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孤独。

他发现，自己或许，从来没有真正地，读懂过自己的这个国家，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中国地图前，久久地凝视着。

最终，他转过身，用一种在场所有人从未听过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传我命令。”

“第一，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向全国，向全世界，通电。”

“电文内容：严厉谴责日寇‘731部队’之反人类暴行！我中华民族，誓与此等禽兽，血战到底！”

“第二，命令第一、第二、第五、第九战区，所有部队，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对当面之日军，展开牵制性攻击，策应第十八路集团军之总反攻行动！”

“第三……”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