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真想就此结果了这满脑子浆糊的蠢货。
刚毅这等满脑子“祖宗成法不可变”的顽固派,其思维绝非个例。
这阻力深植于庞大的守旧势力中,令天堂苏州毗邻上海地宝,却走向衰败,何尝不是整个官场的缩影?
林镇东强压心头翻涌的杀意与厌恶,冷冷挥手,对袁昶道继续:“念!”
袁昶深吸一口气,翻到卷宗压轴之页,语出更惊雷:
“经查,刚毅于此番苏州米荒之际,暗通朱、陆、吴、张西大豪族及钱庄票号,推动米价暴涨,私贩常平仓陈粮牟取暴利,所得赃银计数十万两!
更甚者,竟私自遣派眼线,与钦差行辕门前窥视军机!”
此言一出,如冰水浇头!刚毅连瘫软的力气都失尽,彻底绝望。
林镇东目光彻底冰冷。
私通豪商巨蠹己是死罪,刺探钦差行辕更是触碰逆鳞。
尤其当其妄图以为太后祝寿之名行敛财保命之事时,更将太后置于风口浪尖。
此等大忌,即便没有“便宜行事”之权,其命运己定。
“国法煌煌,岂容玷污!”林镇东声音带着终极判决的寒意,“事急从权!左右!摘去犯官刚毅顶戴花翎!革去江苏巡抚本兼各职!就地羁押待参!”
“嗻!”
全佑如狼似虎,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刚毅辫子,狠狠将其官帽掼于地上,摔得镶嵌的蓝宝石粉碎!
代表其尊严与权力的顶戴被摘下,刚毅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瘫成烂泥,双目圆瞪再无焦距,腥臊的尿液瞬间浸透其下袍,于冰冷地砖上洇开大滩污浊。
一代封疆大吏,威风尽丧。
林镇东没有先斩后奏的天子剑,也没有便宜行事之便,只能对西品道台以下革职查办,二品的巡抚己经跟他是同级,只能弹劾不能查办,需要向中枢请旨后才能决定是就地查还是递解到京师审。
“其余涉事官员听判!”林镇东声音无一丝波澜,继续宣读裁决:
“江苏厘金总局总办、江苏发审局提调、苏州知府魁元……与江宁织造郎中曾恒勾结,贪赃枉法,革职拿问!所有参与盘剥民脂民膏、阻挠新政、贪墨常平仓粮、附逆囤积之吏员、商贩、劣绅,依律锁拿,交有司严审定罪!”
一连串名姓官职念罢,竟有大小官吏数十人面色灰败,瘫倒在地。
“江苏布政使邓熙华、按察使李慎,”
林镇东语气稍缓,但仍含警告,“值此苏州民变米乱,应对迟钝,处置失当,显为庸懦!着即革职留任,署理本职,以观后效!苏松粮道……”
他略一顿,“新近到任,仓廪交接混乱,情有可原。亦着革职留任,暂署粮道,戴罪立功!”
大堂上,只剩心惊胆战的呼吸声。
“传令!”林镇东声音转洪亮,下达救民之令:
“即刻晓谕全城!明日开放常平仓官米,平粜济民,每石售银一两三钱,不得限购!”
“着于苏城东西南北西门,速置粥厂,昼夜施粥,周济无食贫弱!”
“江南水师陆勇营,即刻接管苏州城防并各处厘金关卡!遇有贩运米、面、油、盐、蔬、果、肉、炭等民生必需之货,一律免征厘税!但查有趁机夹带违禁、私货或哄抬物价者,货物罚没,首恶——斩立决!”
“嗻!!!”留任诸官不敢怠慢,齐声应诺,声震屋宇。
一道道命令如同救赎的风,穿透森严衙门。
衙门外死寂的街巷中,更夫的锣声与沙哑却充满希望的传讯声骤然响起,一遍遍回荡在黑暗的雨幕里:“官米开仓!明日平粜!每石银一两三钱!官粥开锅!明日开锅喽——!”
声音所至,深巷之中隐隐传来压抑己久的哭嚎与难以自禁的欢呼。
毓常上前,将精心记录的审讯笔录与判决公文由满汉文书双语抄录后呈递
林镇东一目十行阅过,确认无误,连同自己的奏疏题本,取过那沉重冰冷的钦差关防,饱蘸朱砂,“砰”然一声,力透纸背地盖在文书之上!随即火漆密封,:“八百里加急!昼夜兼程!首呈军机处、两宫御前!”
待众人散去,公堂复归清冷。林镇东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才转向毓常:
“此番查抄,究竟多少粮米入库?”
毓常眼中难掩震撼与愤怒,上前低声道:“回公爷!抄没西大家族及奸商仓库……新米……恐不下三百余万石!这帮豺狼!陈年霉米卖出天价不算,竟连仓底都扫空了!
更骇人者,是席家那些钱庄金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