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母亲就应该无条件向着自己,自己受了委屈,母亲就必是要为自己出气,哪有不给女儿出气,还处处向着外人的道理?
国公夫人听了女儿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论,都气笑了,“让你沉淀半年,好好读书,你倒是都把书读进狗肚子里了,为娘告诉你,如今青栀怀了孩子,绝不容许有半点闪失,你若故意要与她为难,便是同母亲作对……”
说罢便让甩袖进内室,不愿与她多说。
裴南嫣恨得咬牙切齿,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是越想越生气,正好碰到来玉华院找国公夫人的青栀。
裴南嫣心里有气,首接阴沉着脸挡住了她的去路。
“三姑娘好啊……”青栀和善说道。
裴南嫣拿眼觑着她,很不友善,青栀身后的喜鹊与杏霜警觉起来。
裴南嫣扬着下巴,语气不善道:“你不过是我兄长的妾室,出身卑贱,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别以为院中无人,你就真把自己当正妻了,一日为妾室,便终身为妾室!”
青栀也不恼,面上带着笑意,“实在不知三姑娘此话何意?”
裴南嫣道:“你我心知肚明,你若守不好自己的本分,将来哥哥续娶,你便有的是苦头吃。”
青栀却道:“多谢三姑娘提点,我一定谨记在心。”
裴南嫣面对青栀,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好像自己说什么做什么,这个女人总是不生气。
青栀走了。
裴南嫣依旧火气难消,目光阴阴沉沉,仿佛即将要下一场暴雨,将一切冲刷干净。
她带着一腔怒火快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又遇到了柳姨娘。
柳姨娘一见她便笑,“哟,三姑娘,这是谁给你气受了?”
裴南嫣冷哼一声,“除了那贱婢,还有谁?”
柳姨娘说:“姨娘知晓你在雅集上是受委屈了,特意带了你爱吃的糕点果子过来……”
一首不被理解的裴南嫣,听到柳姨娘这样暖心的话,心里也难免动容,眼泪哗啦啦地流。
就算母亲与兄长都不喜柳姨娘,可裴南嫣就是对柳姨娘讨厌不起来。
至少柳姨娘理解自己,关心自己,不像母亲,只知道护着青栀那个贱婢。
“好孩子,不哭了,姨娘知道你是受了天大委屈了。”
柳姨娘一路陪着她进院子,一边宽慰,“如今青栀就是仗着肚子才不将你放在眼里,你也不必总往心里去,等让夫人给你挑个好人家,出嫁了便是,眼不见心不烦。”
“如何能不心烦?平日里也就罢了,昨日的雅集,她明明白白抢我风头,那些贵女竟也同她玩,呵,姨娘,我如今是越发看不明白这个世道了,我母亲也不理解我,方才又训斥了我,真不知我是她女儿,还是青栀是她女儿……”
裴南嫣越说越伤心。
柳姨娘拍拍她的手背,“就是因为她肚子里孩子的缘故,老夫人与夫人格外看重她,哎……”
裴南嫣抬起泪眼来,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青栀如今就是仗着肚子,才让祖母与母亲对她爱护有加。
若是真让那贱蹄子生下孩子,呵,后院都得被那贱婢翻了天。
待柳姨娘离开后,裴南嫣便把婢女碧珠叫到身边来,“你去弄点油来,趁着没人洒在倚梅苑青栀必经的地方……”
从来没干过这种缺德事的碧珠脸都白了,当即跪下道:“三姑娘,这事儿一旦被发现,奴婢是不能活的呀!”
“笨啊,你拿点钱打点人不会啊?”
“三姑娘……”
裴南嫣冷眼睨着她,“你不干可以,只是你同你表哥苟且之事,我怕是帮你保不住了……”
碧珠嘴唇颤抖,“三姑娘……”
她素来是知道这三姑娘是冷心冷肺之人,可自己到底是从小就服侍三姑娘的,以为是不一样的,不曾想,临到头,还是一样的结果。
裴南嫣说道:“你若干得好,我今年便给你许婚,嫁你心爱之人。”
碧珠咬咬牙,领命退下,然后哆哆嗦嗦,战战兢兢跑到倚梅苑外等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