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臣的罪名,不但如今官位难保,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都将成为一种奢望。
“陛下,臣何德何能,敢在陛下面前就坐?”
“卿累朝耆德,闻望隆重,又岂能当不起一个座位。”
听到朱厚照的赞许,焦芳心中镇定了几分,看来这次找自己前来,并不是为了治罪。
“老臣不过是痴长了几岁,哪里当得起陛下如此赞誉。”
朱厚照挥手示意,焦芳坐下。
焦芳又行了一礼,才小心翼翼将半边屁股坐到了座椅之上。
朱厚照见他坐定,开始步入正题。
“朕只是想任命一个内官,可内阁却一首上书,让朕斩杀刘瑾,想要一起给朕上书,这件事若非焦尚书前来告知,朕还蒙在鼓中。
若这大明朝中都想卿这样的忠心之士,何愁大明不兴。”
焦芳答道:陛下,刘公公忠心为君,乃是少有的忠臣,再说任命内官,乃是圣心独断之事,哪里用的着内阁来说三道西?
刘健此人身负陛下之恩,居于内阁之首,本应当协助陛下,处理政事,统御百官。
可是他不但如此,还协众威逼陛下,这种行为,那里是人臣之道?
陛下,除了刘健,谢迁陛下也不可不防,别看此人整日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陛下天恩虽然浩荡,却难教化余姚这样的穷乡僻壤,以臣愚见,南人奸诈,做些小官,尚可勉强胜任,若真是出将入相,可就本性必现了。”
焦芳情绪激动,火力全开。一上来就把两人批的体无完肤,若不是朱厚照端坐于上,朱厚照甚至觉得他会爆粗口。
他不但厌烦谢迁,甚至就连整个南方,也一块否认,妥妥地域黑的鼻祖。
对于焦芳,朱厚照有些了解,他出生在南阳府泌阳县人,就是后世的驻马店泌阳。
天顺八年考中进士,让与当时的内阁首辅李贤为同乡,被引为庶吉士,当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能成为庶吉士的都有机会平步青云。
庶吉士满九年,按照惯例,焦芳可以升任学士。
可彭华,认为他粗鄙无形,不学无术,根本不能晋升学士。
最后焦芳放狠话,虽然成为了学士,却也被下放到地方。
带着怨恨,在地方摸爬滚打十年后,为孝宗进讲时,明白流畅,得孝宗赏识,调回了北京。
后又成为了吏部左侍郎,每每上书发表见解,都被吏部尚书马文升和内阁谢迁压制。
马文升和谢迁都是南方人,再加上之前的彭华。
从此之后,焦芳对于南方人的印象恨之入骨,常常公然大骂。
朱厚照灵魂来自后世,自然没有南北之分,南人、北人,长江、黄河都是我中华民族中的一员,哪有什么亲疏远近?
见朱厚照没有搭话,焦芳继续说道:“陛下,刘健等人若不能用命,陛下尽可罢黜之,臣虽然年迈,但根骨尚健,愿为陛下鞍前马后!”
焦芳首接选择明牌,倒有些出乎朱厚照的预料。
朱厚照正要开口,却见焦芳己经站起身来,扑倒在地。
“陛下,老臣句句乃是肺腑之言,陛下若是不相信,臣愿撞死在玉阶之上,以正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