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不上也得填!”谢无虑眼神凶狠,“砸锅卖铁!去借!去当!去求!三日之内,必须把账面抹平!哪怕只是表面上抹平!否则,等谢桑宁拿到账本,那就是我们二房的催命符!”
“别说管家权,就是这将军府,也再无我们立足之地!到时候您想带着我和姐姐去睡大街吗?!”
“我……”王氏被儿子眼中的疯狂吓住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那么多银子……那么多……王家……王家也未必拿得出来啊……”
“拿不出来也得拿!让你平日里无底线的接济娘家!若不是为我生儿育女,我早该休了你!”
谢承宗对着王氏怒吼:“听见无虑说的没有!三日!就三日!你立刻!马上去办!把能卖的都卖了!去求你娘家!跪着求也要把钱给我凑出来!要是丢了管家权,我……我饶不了你!”
王氏回屋后,下了帖子,邀请王氏族老们今日会面。?;比_奇#2中?,|文a1网 ′μ已<发′¢μ布:最}?*新?~?章<)%节??μ
她定了定神,终于下定了决心。
翌日,王氏褪下了平日喜爱的华服,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墨绿色细棉布袄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插了一支素银簪子。′4`2`k*a^n_s,h?u?.¨c/o+m/
往日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脂粉也掩盖不住眼底的青黑和深刻的疲惫。
她对着模糊的铜镜,看着镜中那个憔悴的女人,怔忡了片刻,随即猛地一咬牙。
管家权是命,是二房在将军府苟延残喘的根基,为了它,她可以做任何事!
“备车!去王家!”
王家的府邸坐落在金陵城西,这些年靠着王氏接济,已然成为这条巷子最富裕的人家。
这就是靠她一人供养出的王家!
王氏昂着头,迈步走了进去。
花厅里,她的嫡亲兄长王明远端坐在主位上,手边放着一盏早已没了热气的茶。
“大哥。”王氏走到厅中唤了一声,声音干涩。
“坐吧。”王明远抬了抬眼皮,语气冷淡,“一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
王氏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任何客套都是多余。
“大哥!族老们!求你们救救妹妹!救救我们二房吧!”她声音带着哭腔。
王明远眉头皱得更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氏抬起头,泪眼婆娑,将昨夜谢无虑的分析,尤其是皇上密旨废了老太君、谢桑宁三日后要查账夺权、二房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危机,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遍。′1-3\3,t·x_t..?c/o.m′
“……大哥!若非走投无路,妹妹怎会回来开这个口?三日!就三日!若是填不上那窟窿,管家权一失,我们二房就全完了!”
“到时候,王家在金陵城,还有何脸面?大哥您想想,我们二房若是被赶出将军府,成了丧家之犬,王家能好到哪里去?”
“这些年,若不是我一直养着王家,你们会有这么好的日子吗?若我没了管家权,王家的生意,王家的子弟前程,还能像现在这般顺遂吗?”
王氏言辞恳切,将二房的存亡与王家的荣辱死死捆绑在一起。
然而,厅内一片寂静。
族老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王明远更是面沉如水。
“管家权?”王明远冷笑一声,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妹妹,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将军府家大业大,谢大将军的俸禄、赏赐、田庄铺子的收益,金山银海也堆得下!你管了这么多年家,才给我们拿了多少?怎么会没钱?”
“再说了,将军府除了你能管家还有谁?你那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嫂吗?把我们当傻子骗?!”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盏跳起:“这些年,你看顾娘家?王家是沾了你不少光,可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王家将你养大,你就该反哺王家!自己捅出天大的篓子,就该自己想法子,你已经嫁出去了!是别人家的人!反倒跑到娘家来,狮子大开口要我们替你填这无底洞?还要变卖族产?王氏!你做梦!”
王氏被兄长劈头盖脸的质问砸得头晕眼花,脸上血色尽褪。
她没想到大哥竟如此不留情面,丝毫不记她的好!
“大哥!你怎能如此说我!”王氏也豁出去了,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王明远尖声道,“你也知道这是无底洞?这些年,钱都是拿给了你们!如今我这边情况危急,你就说我是泼出去的水了?”
“王家这些年借着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