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谢震霆归期在即,这是他谢无虑最好的一次机会!
若是失去这次机会,估计还要在卧薪尝胆好多年。-d^a¢n!g`k_a′n~s-h\u^.`c¢o?m`
只要能坐实谢桑玉疯癫无用的名声,只要能让祖母彻底倒向自己这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书卷上。
那些圣贤之言,此刻却怎么也看不进。
突然,一阵穿堂风不知从哪个缝隙钻了进来,带着寒意。
烛台上的火焰猛地一矮,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谢无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噗通!”
一个沉重的圆形物体狠狠地砸在了他卧房的床上!
谢无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了!
这是什么!
他死死盯住那张床,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
借着烛光,他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个深色的皮囊袋。袋子口没有完全系紧,露出了一小撮花白的头发。
袋子底部,正有暗红色粘稠的液体渗透出来,一滴、一滴…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钻入谢无虑的鼻腔,直冲大脑!
他的胃部猛地一阵痉挛,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他下意识地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书架上,震落几本书册,哗啦啦散落一地。!7!6\k+s′./n¨e?t\
是那个被他派出去散播谣言的汉子……
恐惧如同海水,瞬间将他淹没!
所有人都不知道,表面玉树临风的他实则胆小若鼠!
他生平最惧的便是这等血淋淋的场面!
是,幼时他是虐杀过几只野猫……
可那是他为了培养自己的胆量,硬逼着自己去做的事!
如果不这样,现在自己也不能自己一人入睡!
他必须比过谢桑玉!
那些野猫,区区畜生罢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不过现在自己真逞不了能,这可是人头!前几个时辰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人头!
再次望去,他仿佛能看到那颗头颅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谢无虑双腿发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顺着书架一点点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蜷缩起来。
烛火还在跳动,将那个头颅和他一同拉入地狱。
——
瑞雪楼内,暖香融融,银丝炭在盆里烧得正旺,发出细微的声音。
谢桑宁斜倚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轻薄却保暖的火狐裘毯。
她正由如春服侍着,用一把小巧玲珑的玉锤轻轻敲着小腿。
如夏则跪坐在榻边的小几旁,动作娴熟地剥着一颗颗葡萄,将果肉小心地盛在琉璃盘里。
“小姐,夜深了,可要安置?”如春力道适中地敲着,轻声问道。(?;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谢桑宁闻言,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不急。”
她张开嘴,如夏立刻将一颗剥好的葡萄肉送到她唇边,甘甜的汁液在口中弥漫开,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像一只餍足的猫儿。
就在这时,如冬脚步轻捷地从外间掀帘而入。
她走到榻前,微微躬身:“小姐,事办妥了。东西……已经送到那位床头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如春敲腿的动作顿住,如夏剥葡萄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谢桑宁缓缓睁开眼。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哦?”她轻轻吐出一个音节,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这么快?倒是没让我失望。松涛轩那位二少爷,想必此刻正在享受我送他的大礼吧?”
“闹了这么一出,想必他今夜是睡不安稳了。”她慢悠悠地嚼着葡萄,“明日……想必会很热闹。”
烛光摇曳,瑞雪楼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安逸。
而西边的松涛轩内,这一夜对谢无虑而言,漫长如凌迟。
他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凉的书架,眼睛死死盯着几步之外那张床。
谢桑玉没有力气叫喊出声,小厮也从未守过夜。
自八岁起,有意和谢桑玉攀比,他的房里便一直没再留人了。
若是谢桑宁知道,怕是要笑死,见过比文比武的,倒是没见过比谁敢一个人睡觉的。
血腥味无孔不入,冷汗黏腻地贴着他的皮肤,冰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