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默默祈祷。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
不知名男人:“我说了,把她丢在这里,看政府会不会大发善心去救她!
我们一家己经受够了!”
“可是,那孩子的父母,在临走前的遗言,恳求我们……”
男人:“怜子,你这是妇人之仁!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家己经对穹够好的了。
东凑西凑帮她治了两次病,如今我们家己经是入不敷出了。
拜托你看看家里,我们还有两个儿子,他们也还要上学。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我说句实在话,你就算对穹再好,她的病好了,也活不了几年。
能对我们家有什么用呢?钱还不是打水漂了。”
“可是……”
男人:“没有可是,你进去跟那个孩子说清楚。
穹是个好孩子,她会理解我们的,你要是不进去,我就进去和她说。”
“别,还是我来说吧。”
春日野怜子面带愁苦的迈入病房,随后房间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在之后的十分钟内,不清楚春日野怜子和少女说了什么,只知道春日野怜子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了。
她终究是忍不住流泪。
“哭哭哭,哭什么哭?!咱们做得够好的了,这世上病人那么多,你救得过来吗?
咱们先顾好咱们自己吧。”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拉着春日野怜子准备离去。
而少年正好就在前方。
春日野怜子略微一愣,她没想到昨天一面之缘的姜夔,又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她想到了很多很多可能。
她认为,姜夔大概是喜欢上了穹,对她一见钟情。
不然她想不明白,只是同学关系的姜夔出现在这里。
春日野怜子也没猜错,姜夔由于妹控启蒙,对春日野穹一见倾心。
“走了,你发什么呆?!”男人很不耐烦。
春日野怜子没搭理丈夫,郑重的握住了姜夔的手:“小姜,那孩子就拜托你了。”
“这谁啊?”没等男人继续问,春日野怜子拉着男人走了。
她就像落荒而逃那样,转眼消失在门口。
大概觉得没脸面对姜夔吧。
姜夔感觉无所谓,人之常情,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
而他会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不舍得这朵美丽的花凋谢罢了。
那是他曾经认为最美的花。
走进病房,姜夔顿时感觉到房间里有点冷,明明没开空调,可气温就比外面低。
穹妹此刻的状态,与昨天相比,天壤之别。
昨天还是活泼可爱的邻家妹妹,现在是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枯萎之花。
她的气色,和绝症病人没什么两样。
见到是他,春日野穹并未说话,而是继续低着头抱着她的兔子玩偶。
气氛陷入僵硬,有一种成年闰土再次和鲁迅见面那样,彼此之间有了一层厚厚的隔膜了。
该怎么去安慰穹妹呢?
比如,今后我是你的哥哥了,你的人生由我来负责!依靠我吧!我来拯救你!
好好养病,会痊愈的,要相信医生。
先不说尬不尬,她信吗?
春日野怜子前脚刚抛弃她,自己这个“陌生人”立刻来说当她哥,可信度几乎为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狼来了。
如果按部就班的和穹妹建立好关系,成为邻家大哥哥,时不时串门,帮忙打扫卫生,做做饭。
总之让穹妹好好感受下来自哥哥的关爱。
再说出这番话,今后我就是你真正的哥哥,那还有一定的份量。
现在少女被春日野怜子再度狠狠伤害了一把,尽管是因为家庭原因,舅母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但却依旧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想要安抚好这只受伤的小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地狱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