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眼神瞬间涣散，如同被抽走了魂魄，喃喃自语，状若癫狂：“完了…全完了…太子…太子不会放过我的…你也…你也跑不了…三皇子的人…就在城外…你…你逃不掉的…我们…我们都会死…”

苏小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清冷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你的账，算完了。”

“算完了？”刘世荣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小小，绝望中突然迸发出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他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西品大员！我是太子的人！杀了我，就是和整个东宫为敌！就是造反！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挡不住朝廷的大军！三皇子的人就在附近！他们马上就会找到你！你…”

嗤——！

细微的破空声，如同琴弦崩断的最后清音，终结了他所有的狂吠与诅咒。

刘世荣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肥胖的脖颈上，一道极细的红线如同最精准的刻痕，悄然显现。

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不甘和难以置信。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随即软软地歪倒下去，一股暗红色的液体迅速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浸湿了藏青色的官袍和厚厚的地毯。

苏小小收回手。她没有再看地上那具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她的目光转向那排高大的书架，落在一幅装裱精美、写着“出淤泥而不染”的《爱莲说》立轴上。指尖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

画卷无声滑落，露出后面墙壁上一个更隐蔽、更深的暗格。暗格里，没有账册，只有几个码放整齐、黄澄澄的金元宝，一个巴掌大的楠木盒，以及几封用特殊火漆密封、印着独特徽记的信函——这才是刘世荣为太子经营多年、真正核心的财富和首通东宫的证据。

心念转动，空间之力无声笼罩。金锭、楠木盒、密函瞬间消失。

做完这一切，苏小小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水滴，穿过洞开的窗口，消失在金陵城飘雪的夜色之中。

知府衙门后宅的书房里，只剩下袅袅将熄的檀香、散落的纸灰、歪倒的椅子，和一具穿着半旧官袍、渐渐僵硬的躯体。

窗外，细雪无声，掩盖着这座繁华之城下涌动的暗流与刚刚结束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