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地一拳砸烂了他的脸。

当他握着解剖刀划开西装时，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金色液体。

他下意识用右手去挡，迸溅出来的液体没有再进到他的眼中。

杜威：“……”

“再”？

又来了，那种曾经经历过这种事的既视感又来了！

杜威觉得他都快疯了！

右眼处再一次传来刺痛。

他没看到的是，他的右眼己经猩红一片。

就在杜威被这既视感和右眼的刺痛折磨得几近崩溃时，房间里突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那具被砸烂脸的尸体竟然再一次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的金色液体流淌到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杜威强忍着恐惧，握紧手中剩下的半截手术刀，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威威，逃不掉的……所有的债，你都得还。”

那声音阴森又诡异。

“死老头子……死老头子……死了都不放过我……”

杜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刺痛的右眼仿佛看到了很多过去的画面：

杜家用以次充好的水泥，换来一大笔钱款；

他爸用那些钱，买了好几套房子记在他的名下；

后来，豆腐渣工程造成了严重的事故……

“是债啊……是债……都得还……”

……

煤油灯的光晕笼罩整容室的时候，杜威正用领带缠住自己流血的眼睛。

周馆长从地上捡起一块儿镀金脸皮，在杜威的脸上沾了点血之后，又贴回到尸体的脸上。

“父子相传的罪……”他尖利的指甲划过杜威的右眼，“需要父子相食来解……”

……

3号整容室。

不锈钢台面上躺着的遗体盖着雪白的盖布，乍一看，像是等待上菜的餐盘。

掀开餐布，啊不对，是盖布，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身上穿着永固建筑食堂的工作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青灰色的米粒，而他的脸上，则刻着大大的营养餐”三个字。

这些霉变的米粒，是“营养餐”？

可去他爹的吧！

而这样的“营养餐”，不用想就知道，不是给永固建筑的那些民工吃，就是给那些拆迁户吃。

“也是真够黑心的。”

赵芳芳手下毫不留情地把尸体身上的米粒一点一点刮了下来。

完了之后，她又剖开了尸体的腹腔，里面涌出的也是发霉的米粒……